蒋兰没想到林锦云会突然问起自己的事,虽有些惊讶却也坦然,“嗯,是。”
“我以为是你爸逼你的,真没想到你是自愿来的。”
“家里缺钱,再说,我也老大不小了。”
林锦云听完喃喃道:“你对自己可真狠。就不怕吗?”
“怕啥?”
“正常都会怕的吧,嫁给我哥这样的,注定是要CAO心受累一辈子,还会被人笑话。坦白说,如果我是你,我可能做不到这样,把自己就这么...”
林锦云本想说“把自己就这么卖了”,但突觉这话未免有些伤人,赶紧打住自己说下去的欲望,心里腾起一丝内疚,暗怪自己话说太急。
枕头那端的人沉默了许久才悠悠开口道:“是啊,是对自己很狠了。”
这句自嘲让林锦云凭空觉得难受,正想再说下缓和气氛的话,却听到蒋兰开口问道:“你挨过饿吗?”
林锦云认真想了想,从小到大还真没饿过,便摇了摇头道:“没有。”
“我挨过。”
蒋兰似是回忆起什么,轻叹了口气,盯着黑暗中的某处,娓娓道来。
“一个月前,有两个债主上门催债,我爸赶在他们来之前躲了出去,我和我弟留在了家里,债主见找不到人就赖在家里不走。他们怕我们两也跑了,就把我和我弟关在房间里,每顿饭给两个馒头一碗水。到了第二天,我爸还是不见人影,他们大概是气极了,那天就只给了一个馒头。不是一顿给一个,是一整天就给一个。”
“太过分了!简直无法无天!”
林锦云万万没想到蒋兰所说的挨饿竟是这般过程,不禁怒从心中起,开口痛斥:“你爸呢?他跑了就不管你们死活了?”
“第三天早上他回来了,不知道从哪又借来几百块,才把债主暂时打发走。兴许真的怕了,债主走后他跪着跟我们保证再也不赌了。可之前的欠债还在,债主威胁一个月内不还钱就烧家。”
蒋兰平静地叙述完这些,顿了顿,闭上眼说道:“别人不会因为你怕就放过你,哪有怕的权利。”
哪有怕的权利。
这句话满是无奈和绝望,林锦云的内心猛然一缩紧,一股酸涩袭向心头,她很讨厌这样的感觉,很想抓住什么东西搭一搭,靠一靠。她下意识伸出手探了探身侧,很快就触碰到了蒋兰的右手,她一把握紧了这只暖暖的手,瞬间感觉心里没那么堵了。
手上传递出的热量和力量也让蒋兰莫名生出一股软弱,像是疲惫到极点的人突然遇到一张柔软的温床,全身心的累和苦放佛都找到了可以暂时安放的地方,便会不由自主的朝它靠近。她转过身来,蜷缩起身子,朝林锦云这边凑近了些,手却依然由她握着。
林锦云见她靠近了些,缓缓抬起另一只轻轻按在蒋兰的肩膀上,她无法解释自己这个举动的意图,但身体自然而然就随着大脑得指示这么去做了。
林锦云见蒋兰没有避开自己的手,便轻轻拍了拍蒋兰的肩,“会好起来的。”
“嗯。”
两人相对而卧,听着彼此的轻缓呼吸声渐渐进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看吗?
第7章 风波
隔天是个大晴天。刘凤一大早就顶着张大臭脸,阴阳怪气地嘀咕着什么。郭春兰权当没听到,林伟健也懒得搭理她。她一股怨气没处发,巡视了一圈,总不能去找小姑子和小叔子的茬,能拿来出气的就只剩蒋兰了,于是便老拿眼睛若有似无的瞄她。
林锦云瞧出了刘凤的异样,又想到昨晚的闹腾,她担心刘凤会找蒋兰麻烦便从早上起就有意黏着蒋兰。无论是生火做饭还是洗衣浇菜,蒋兰走到哪林锦云就跟到哪,如影随形。
刘凤本想趁没人时单独挖苦嘲讽蒋兰几句,最好再找茬斥责一番以泄怨气,但林锦云总像道鬼影般跟着,让她怎么也插不进腿,张不开嘴。总不能当着小姑的面光明正大地贬损妯娌吧,本就是看在对方老实好欺的份上才敢干的事,多一个不相干人在场的话她就没了这份硬气。
刘凤昨晚就在心里打好的腹稿,准备好的一番歹话,一句都没说出口,不但没消气,反倒更气了,直到被林伟健喊出门去鸭场前都阴着一张大臭脸。
林锦云望着她出门时一步三挪,不情不愿的步调,隐在门后偷笑。蒋兰见她这幅看好戏的模样,有些无奈的同时,心里又泛起淡淡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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