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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情，还能面带笑容语气轻松，阮楸冷着一张脸想，相信她过一会儿怕是再难笑出来了。

 

　　她语气冷静，重复了一遍：“是宛宛的事。”

 

　　乔母把文件拨向一边，双手搁在桌面上，摊开一只手掌道：“你说。”

 

　　阮楸垂了垂眸，沉吟了一霎，抬眼静静望向她，问道：“阿姨，我想问一下，您和叔叔知道宛宛在学校里的情况吗？”

 

　　事关宝贝女儿，看面前的少女神情又这样凝重的样子，乔母心提了提，反问道：“宛宛在学校里怎么了？”

 

　　阮楸说：“宛宛没事，我只是想知道您们了不了解她的情况。”

 

　　乔母被她无形中的慎重影响，细细回想一番，回答说：“我和她爸爸平常很忙，工作都处在非常重要的时期，所以我们对她学校里的事情了解不算多，但她每次回家状态都很好，我们问她学校生活怎么样，她也说很好。”

 

　　“一直如此吗？”

 

　　“在家中是一直如此的，我们看她都很快乐的样子。哦对了，我们家刚来到江城时，她刚刚转学来这边，不怎么适应，有些消沉的模样，不过也很快就好了。”乔母拧着眉，担忧道：“阮楸，宛宛在学校出了什么事吗？”

 

　　阮楸淡淡地，语气没有任何变化地说：“您们没有去过学校看她吗？初中三年学校开家长会，开学报名，您们都没有去陪着她吗？”

 

　　她的脸上没有表情，甚至眼中都没有情绪，但乔母却感受到了无声的指责和愤怒。愤怒隐藏在她平静的表面下，令乔母心惊胆战，她惊的不是面前这女孩的态度，而是她语中的含义。

 

　　“家长会我与她爸爸都去过，开学报名宛宛说她长大了，非要自己去……”乔母岿然不动的含笑面孔维持不住，语气变得惊疑不定。

 

　　阮楸将手撑上桌子，扶住脸，唇边挂着浅淡的笑。

 

　　“您去过学校，有发现什么吗？”

 

　　乔母只觉她唇边那笑含着微妙的含义，这会心情也不好，收起了脸上礼貌的笑意，“阮楸，你要说什么，就直说吧。”

 

　　阮楸挑挑眉，说：“您有没有觉得宛宛朋友很少？”

 

　　“她怕生，姓子内向。”乔母说。其实她心中也奇怪过，在她眼里，自家的宝贝女儿真是惹人疼的不得了，姓子乖巧不说，长得又那样好看，按理说绝不会少了朋友，更不会少了追求者，然而初中三年却很少听她说起过。她还记得，曾经在京市，还有世交家的小男孩追着宛宛要她做他的新娘呢。

 

　　阮楸摇头，说：“不是因为这个，您恐怕不知道，宛宛初中三年，只有林微笑一个朋友。”

 

　　乔母皱起眉头说：“我知道林微笑。”

 

　　阮楸唇边笑更大了，问道：“您觉得林微笑这个人怎么样？”

 

　　乔母看着她漆黑沉静的眸子，说：“你和宛宛熟，那个孩子什么姓格，我想你也看出来了。”

 

　　阮楸点了点头，道：“那您一定不知道，宛宛除了只有林微笑一个朋友之外，在学校里连说话的人都没有。”

 

　　乔母艰难维持的冷静破碎，她瞪大了眼，惊道：“为什么？”

 

　　阮楸笑得冷淡：“因为没人愿意跟她说话。”

 

　　乔母疑惑至极，急切地看着她。

 

　　“你知道吗，在我还没有和宛宛成为朋友之前，她在学校的名声是，初中就被人包养的女孩，家里父母是给富人家做佣人的，交过了很多男朋友，外表柔弱心机深沉，女孩子嫉妒她中伤她，男孩子诋毁她垂涎她，还有人在背后源源不绝地传她的坏话……”

 

　　她嗓音清淡，乔母却听得怒火中烧，眼中露出凌厉的光芒。

 

　　阮楸话音一转，故作疑惑地问她：“阿姨，您听说过这些话吗？我实在想不通，宛宛这样的小公主，怎么会成为一个人人嫌恶的小乞丐？”

 

　　乔母苦笑一声，无奈道：“宛宛不喜欢在外面显露家世，每次我和她爸爸去给她开家长会，她都会特意叮嘱我们打扮地普通一些。”

 

　　她满心挫败又愧疚，还有对学校里欺凌女儿的同学的愤怒，过了这么久，她都不知道宝贝女儿原来在这样的处境中度过了三年，她总觉得，宛宛那么乖巧听话，这么招人疼，怎么会说谎呢。她每天回家都是笑逐颜开，会腻在她身边撒娇，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任何委屈，就连负面情绪都没有过。

 

　　她跟他们说，张叔每天接他们上下班，就不用接送她啦，她可以自己坐公交上下学。她还说，妈妈你给我开家长会不要穿太好哦，我怕同学们是因为我家里有钱才跟我做朋友。

 

　　曾经她们在京市本家，乔宛宛读小学时，有一天哭着跑回了家，乔母问了她很久，她才抽抽搭搭的说，她听见学校里玩的很好的小朋友背后说，要不是因为她长得很好看，家里很有钱，她们才不跟她玩呢。乔宛宛就是个白痴，考试总是不及格，跟她玩男孩子只会看她一个人。

 

　　乔母相信了她的说辞，哪怕参加过家长会，班级里也只是坐着家长，辰南中学的家长会，学生是不允许进教室的，她当时坐在座位上，也有周围的学生家长与她交谈。大人之间哪里有那样爱憎分明的排斥，一个个都会维持外表的体面与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