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玄琛的白玉紫竹杖一点一扫,那蒙古人应声倒地,太阳穴结结实实吃了一顶,登时目眦尽裂当场死去,连呼喊求救都不及。
下面几个蒙古人又喊了几句,不见同伴下楼,便跟了上来,对着那黑洞洞的门口,仿佛妖魔的洞穴,更不敢前行了。他们背上带了弓箭,便取下搭弓射箭,对着里面一阵乱射。
梁玄琛听到拉弓开弦的嗡鸣声,便勾过身旁一张白杨木八仙桌往身前一挡,权作盾牌。
连声“笃笃笃”之后,羽箭纷纷订在木板上。
那些蒙古人本来都收起弓箭要走了,听到这声音感觉不对,重新闯进屋来,黑暗中梁玄琛的白玉紫竹杖呼啸来去,专打要害命门,没几下这些人便也交代了。屋外几名同伴见状一阵恐慌,哇啦哇啦地喊起来。
“水空,他们要拿火把过来了。”梁玄琛预警。
果不其然,一忽儿就有外面的蒙古人举了火把进来,为首一人立在门口欲照亮房内,梁玄琛将白玉紫竹杖轻轻一转,启动机括,只听“嘶嘶”数声之后,银针如暴雨般从转开的白玉花纹之间的细孔里倾泻而出,正中对方门面。到底他双目失明,若是人来得更多的时候找准机会出手,会有更多人中招。
蒙古人被彻底激怒了,他们连失多名士兵,几个火把呼啦啦扔进房内要一把火烧了这里。
梁玄琛索姓闭上眼睛,耳边听到火把呼啸而过的声音,未等落地,白玉紫竹杖出手,勾起火把几下挑弄,其中一个火把又被扔回屋外。水空拿起棉被盖住其中一个,几下踩灭,还有一个火把落到了床里,苏铭玥赶紧伸出脚去踩了几下。
这下火把没了,蒙古人也不敢硬闯,叽里呱啦地喊着,有人出去搬救兵了。
外面走廊的微光照过来,苏铭玥看着梁玄琛的剪影,刚刚还很害怕,现在倒是平静下来了。虽然她知道让一个盲人以一当十,以一当百不断战斗下去是不可能的,但梁玄琛这样沉着,她没理由害怕。此时梁冠璟身在何处她全然不知,眼前这个人是她嫡亲的三哥,有亲人在身边,她就踏实了。
“三哥哥,你这一身功夫,需得潜心修炼多年吧?”苏铭玥道。
梁玄琛笑了,“我本来最爱看书,既然瞎了,又看不了书,总得找点事做。”
“阿源的功夫是你教的吗?”
梁玄琛道:“她才不屑学呢,也没有老师喜欢她那样的学生。”
苏铭玥道:“这是何故?”
梁玄琛道:“她学艺不精不说,专爱走旁门左道,简直糟蹋了‘功夫’二字。”
苏铭玥莞尔,想来她心目中的皇后娘娘与兄长心目中的淘气妹妹,肯定不是同一个人。
正说话间,有一小队蒙古人上了楼梯,那房间的隔断只是薄木板,蒙古人齐齐用身体撞墙,三两下功夫这房间就给彻底拆垮,火把映照下,梁玄琛稳坐太师椅,水空护在他身前,他俩身后是三个怀抱婴儿的弱女子。
第79章 探路前哨
梁冠璟听说嵩城没了, 急得立刻就要上马跑回嵩城, 她仿佛还不敢相信似的, 非要亲眼看一看才能死了心。常清河跟惜玉一起拦住了她,常清河劝道:“你不能只身一人犯险。”
梁冠璟转头命凌十四,“你把营里的十八先锋带上。”
千山雪刚刚晕倒在梁冠璟怀里, 此时梁冠璟已经把她交给凌十四,凌十四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摇晃千山雪, 指望她快点醒来。
千山雪体力透支,晕眩了一阵倒是复又睁开双眼,只说话依然有气无力,“我逃出来的时候, 三爷不在春福里, 他被苏姑娘叫去了,想来他们在一起,必能逢凶化吉。”
梁冠璟西望嵩城,低声道:“倾巢之下,焉有完卵?我走的时候,她正要生孩子, 他们怎么逃?”
千山雪看见眼泪自梁冠璟下巴滴落, 她心中全然地平静无波,并不为嵩城死伤的百姓难过, 即便是梁玄琛,多少个夜里她曾倾心于他, 但是他从不曾在意过自己的那点心思,她当然是希望他好好的,然而他若是死了,她愿意年年为他磕头烧纸,焚香诵经便是。此时千山雪只是专心致志欣赏那晶莹的泪滴,她觉得眼前这心碎的梁冠璟真是美极了,即使背对自己,只留一个背影,都美得让她心驰神往。
梁冠璟不记得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了,似乎是好多好多年以前,久得仿佛是上辈子,依稀记得是她打不过四哥哥,又不服气,只好胡搅蛮缠,一圈人都在笑,也不是笑话她,就是见她急成那样觉得好玩好笑。是梁玄琛把她拉走的,说定要帮她出这口恶气,那晚上他们两个在兵器库里蹲马步练气,经了三哥哥的劝解,她忍下眼泪,告诫自己遇到任何事,哭都是无法解决问题的,便是哭能招来同情招来帮助,她也不稀罕。
在两度痛失爱子的时候,她都没有哭过,她对自己说,活着的,我总能找到,死了的,我也挽留不住。
那么现在,她站在这里哭泣,又是为什么呢?
轻轻用指腹拭去眼泪,她回过头来,口气笃定,“常大人,我带凌十四下面的人先去嵩城探探虚实,惜玉和我一起去,我们一行二十人,权当前哨。你留在这里镇守北平,责任重大,不可懈怠。女真人与蒙古人兵分两路,自山海关和雁门关南下,恐怕是合计好的。北境外患不除,中华永无宁日,这是你我的责任,就此别过。”
常清河道:“仲瑾兄,军中上下都传闻皇后娘娘在北平镇守,荷花淀一战,更有人在阵中亲眼认出了你,皆传你战功赫赫,比肩钟无盐穆桂英,你此时离去,我怕会动摇军心。”
梁冠璟道:“你是龙虎卫指挥使,一军主帅,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说完她翻身上马,带上惜玉和凌十四即刻离去。
千山雪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悠悠道:“我骑马两天两夜才到这里,颠得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你们这些行军打仗的,日日夜夜里在马背上过,是怎么撑下来的?”
常清河道:“习惯了就好了。听说那些在水上讨生活的渔民,只有枕水而卧才能入眠,若是下了地,简直都不会走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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