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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锦鱼一愣:“金甲卫?那不是守城门的么,怎么也干起巡逻的事来了?”
柳氏把账本重重的往桌上一放:“你管这么多做什么,你趁早给我断了出府的念头,把心思放在正事上!”
“正事?什么正事?”周锦鱼不情不愿的嘴里咕哝:“反正我又不接管庆丰年,还能有什么正事。”
“你说什么!”柳氏怒了:“你说正事是什么?”
周锦鱼低下头:“儿子错了。”
柳氏看她这副见杆就爬,却又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着就生气,缓了缓方道:“你奶奶今日同我说,既然你同那小郡主已经退了亲,她便想要给你寻摸一件亲事,已经看好了孙家那丫头,我以你待选驸马的名义给借口推脱过去了,可若是到时候驸马定下来,她指定又要提起这茬。”
周锦鱼当时就不干了:“孙家的丫头?孙家哪个丫头,是那个两百三十斤的那个?”
开玩笑!
孙家那个小姐跑在大街上,连大地都要跟着颤好几颤好么!
若是让她嫁过来,光吃珍珠米岂不是都吃穷了她!
她吓得打了个哆嗦,不要不要!
“你这是什么话?”柳氏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想拿鞭子抽她:“现在不是跟你说是谁家丫头的事儿,是你到了该娶妻的年纪,她老人家又喜欢撮合这些,觉得孙家丫头好生养。”
周锦鱼撇嘴:“猪也好生养。”
柳氏摔了手中的算盘站了你来,转身就要拿墙上挂着的鞭子。
周锦鱼又连忙认错:“儿子错了,儿子错了,阿娘饶命,儿子错了!”
柳氏气的喘不上气来,她转过身来盯着周锦鱼,抬起指头来戳她的头,气道:“你啊!”
周锦鱼乖乖的让她戳,等柳氏消了气,这才试探道:“您也打算给儿子娶个媳妇回来摆着么?可是哪户好人家的姑娘能嫁过来由得着我这么糟蹋,这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吗?我反正是不乐意的。”
柳氏停顿半晌,方道:“若是想掩人耳目,也只有此法了。”
周锦鱼忽然呲着牙笑了,很是鸡贼的问道:“那儿子能自己挑吗?”
柳氏:“什么?”
周锦鱼道:“儿子自己挑啊,反正都是放在家里当摆设的,那就让儿子自己挑罢。”
柳氏怒道:“胡说!这种事怎么能由得着让你胡来!”
周锦鱼失望的叹了口气:“哦。”
她原本下一句还想说,若是让她自己挑,她挑那种娶一个媳妇送儿子的成不。
不过柳氏显然已经断绝了她这个念想了。
不过就算柳氏同意,她也不能确定,她想要的那个姑娘是不是有夫君。
就算她没有夫君,她也不能确定那姑娘会不会喜欢她。
就算那姑娘喜欢她,她也舍不得让那姑娘嫁过来守活寡。
所以,一切都只是空谈。
唉。
愁人。
还是回去睡觉罢。
第二天一大早,周小山跑来告诉周锦鱼,今日会变天,定然会天降大雨。
周锦鱼对此深信不疑,周小山的预言一向比踏星楼的国师还要准,原因无他,只因为周小山的老子周成腿不好,一到阴天下雨就‘哎吆’着喊腿疼,所以周小山便一向借助他老子的腿疾来‘窥探天机’。
果不其然,到了晌午的时候阴沉的天际黑压压的,远处浓云翻滚,像是有只怪兽在肆意的吞吐着浓雾,一团一团的凝聚过来。没一会儿,豆大的雨点便掉下来了。
她站在门槛处,撸着裤腿,手里拿着把伞,在关于要不要出去淋一场春雨这个问题上试探。
若是出去吧,极有可能会被雨淋的着凉。可若是不出去,她又眼瞅着哗啦啦的小雨滴从天空散落下来,没一会儿便在地上汇聚成了一条小河,小河很浅,且清澈见底,这让她觉得有些心里痒痒的,她并不想浪费这场春雨。
用小王爷孙皓的话来说,周锦鱼在对于雨雪的喜爱上,已经到了一种让他觉得很不理解的地步。
周锦鱼曾经对他坦言:“我之所以爱雨雪,爱自然万物,是为着它们足够干净。”
孙皓摇头:“不懂。”
周锦鱼道:“每当一场雨降落下来的时候,这个世间的污秽仿佛就被它们洗刷掉了。”
孙皓依旧摇头:“还是不懂。”
周锦鱼便不想同他多说了,毕竟像孙皓这种,满脑子只有看戏听曲儿的人,是不懂这种高尚的情怀的,但宝香阁的小姐姐们不一样,她们十分的会聊天,上可以陪着达官贵人们聊家国天下,下可以陪着她聊风月。
不过她这个‘风月’,是真的风月罢了。
她终究没敢跑出去淋雨,因为下雨的缘故,柳氏今日没有去庆丰年,经过她院门前,看到她那只微微试探着想要迈出屋门的脚,隔着老远大吼了她:“周锦鱼!”
“啊?”
她抬起头,看到了门前经过的柳氏,冷不丁被她吓了一大跳,吓得立刻瑟缩进去。
等雨停的时候,小王爷孙皓来了。
此时的他还穿着进宫穿的朝服,小厮手里攥着湿漉漉的刚收起来的伞,看他的靴子已经湿透了。
孙皓一来就大声嚷嚷道:“锦鱼兄,大喜事,大喜事啊。”
周锦鱼让周小山奉了热茶给他驱寒气,问道:“什么大喜事?”
孙皓眼中带着笑道:“你可知,今日早朝上万岁爷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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