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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是这事……”赵三思怔了一下,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赶紧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呢,你快起来吧。”
蝉儿去瞄了她一眼,见赵三思正看着她,吓得又赶紧把眼神缩了回去,心下却是恼自己多嘴,但对于赵三思不记得这事儿了,又松了口气,踟蹰道:“那许是奴婢认错人了。”
赵三思巴不得这是赶紧圆过去,赶紧附和她,好在很快又有小太监送粥过来了,这个话题也就到此打住了,两人都暗自松了口气。
一连喝了三碗粥后,赵三思的精神好多了,白日里昏睡了一天,眼下半点睡意都没有,看蝉儿在一旁偷偷打呵欠,她也不让她们伺候了,等小太监把水送过来后,她就把她们都赶了出去,一个人在屋子里偷偷摸摸地擦身子。
这出了一身淋漓的大汗,裹胸的白布已经湿透了,解下来的时候,胸前勒出了明显的两条痕迹,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那被自己束得委屈巴巴的小鼓包,心疼地只想哭。
嬷嬷担心她胸脯长得太大,往后这裹布都藏不住,从十岁起,就让她缠着这白布了,许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即便裹了,她的小胸脯也是一日鼓过一日,尤其是前年来了葵水后,她这胸脯就越发鼓,还裹紧些就疼。
赵三思嗅了嗅裹布,好在这虚汗不臭,眼下不能去雪松宫拿备用的,也只能继续缠着这条,不过如今她擦过身子,换了新衣服,浑身都很清爽,再裹上这湿润的裹布就不舒服,她犹豫了一番,又偷偷将手中的裹布晾在了有风进来的窗户缝隙处。
等翌日天一亮,她就赶紧躲在被子里把仍旧还有些湿的裹布给重新裹上了,倒是又安心睡起了回笼觉。
另一厢,顾夕照又是早早起了床,虽然困得不行,但心里挂了事儿,就是睡得不安稳,等到天一亮,换好衣服就径直来了偏殿。
蝉儿还守在外头,见她过来了,忙上前行礼,“娘娘。”
顾夕照看里屋的门紧闭,又十分安静,问了一声:“人还没醒?”
“嗯。”蝉儿也往里边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将昨晚后面的情况都一一禀告给她:“昨儿娘娘走了后,二皇子也慢慢醒了神,胃口也不错,喝了三碗粥。后面她就不让奴婢在里面伺候了,一个人在里头折腾到天擦擦亮,才让我们收了屋子里的东西,她又睡下了。”
“她倒是过的轻松……”顾夕照嘀咕了一声,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你随本宫去瞧瞧。”
蝉儿轻手轻脚地看了门先行进去了,顾夕照才跟着进去,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就见睡得香甜的小皇子整个脑袋都埋在了被窝里,只有一团毛躁的头发露在了外头。
顾夕照弯腰,小心地帮她把被子拉开了一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没见发烫,这才放下心来,起身欲往外走时,床上的人突然翻了个身,且睁开了眼睛,桃花眼滴溜溜地看着她。
“嗯?”顾夕照被她吓了一跳,捂着胸口缓了缓气,又装作若无其事道:“二皇子醒了?”
赵三思没搭腔,依旧看着她,隔了片刻又突然咂着嘴含糊道:“肯定是夕贵妃比母妃好看,所以我做梦都只梦到她。”说完,又翻身对着了里边,重新睡了过去。
良久,顾夕照才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神色复杂的蝉儿,率先朝外走去。
已经脑补了二皇子和自家娘娘有一腿的蝉儿胆战心惊地走在后头,等到了外面时,自以为不小心撞破了天机的蝉儿甚至连死法都想好了。
却不想,出来后的自家主子同她说得第一句话是:“蝉儿,你瞧本宫真有这么显老?这二皇子昨夜叫本宫母妃,今儿又是将本宫和她母妃相提并论的,本宫不过是比她大了几岁,难道就这般显老?”
且自家贵妃说话时,还尤其气急败坏。
蝉儿半天才回过神来,心理闪过的念头却是——二皇子原来有恋母癖。
第10章
又觉得自己在无意中道破了一道天机的蝉儿脑子都有些不够用了,面对顾夕照问的送命题,暗自思忖了半晌,才敢小心翼翼地回话:
“二皇子将娘娘错认成自己的母妃,定是因为目慈面善,让他在您身上感受到了母爱的光辉,才这般……”蝉儿说着,犹豫了一番,仍是壮着胆子委婉道:“这二皇子年岁小,正值依赖性重,娘娘往后对他也别太好了,免得他越发依赖您,离不开您……往后等他大了,难免惹人非议……”
“嗯?”顾夕照也觉得自己对这个小皇子太上心了,但一想到她哭起来那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儿,她又惆怅直叹气,“唉……蝉儿,你不懂。”
“……”在短短时间内道破了好几道天机的蝉儿觉得自己已经很懂了,显然是她家娘娘不懂,二皇子做梦都惦记着自家娘娘,分明是有些其他心思的,她略一想,再将前年那牛乳的事和自家娘娘莫名其妙就给人解围的事儿一联想起来……
老天,这二皇子怕是早就对自家娘娘“心怀不轨”了。
显然,顾夕照压根就没意识到蝉儿的这些石破天惊的想法,兀自惆怅了一会,又吩咐蝉儿继续在这边看着,然后让珠儿扶着回了自己寝宫,对着铜镜反复照了照,没看到白发和细纹,她才有些相信蝉儿那话——那小皇子把她当母妃看,只是因为她目慈面善。
赵三思这回笼觉一睡就睡到了正午,许久没睡过这么软暖的被褥了,像躺在云端似的,要不是肚子饿了,她觉得自个儿能睡到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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