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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陈春和拂袖而去。
辽王怒道:“你去哪里?”
“回去负荆请罪。”
“负荆请罪?笑话,你以为燕王还能饶了你?”
“我背叛了他,他要杀我,我也没有办法。”
“他不光会杀你,还要诛你九族,你想好了!”
“自我叛了他之后,他已经诛了我三族。”
辽王冷笑。
陈春和还是离开了。
辽王坐在那里,越想越委屈,突然之间,他想到了什么似的,赤足披发,疾步奔出房间。他冲到软禁惠文帝和徐太后的房间,发现过去那么久了,这两个人竟然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这不对,这非常不对!
徐太后的确是那个徐太后,但是惠文帝呢?
他一把掰过惠文帝的肩膀,非常粗鲁地扣住那人的下巴,抬起对方的脸细瞧。这哪里是惠文帝,虽然形貌略有相似,但是这是一个半大孩子,这连一根毛都不是惠文帝!
第15章 镜中花水中月
苏铭玥大概是经历了十六年中最惊心动魄的一天,史书上描写的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图穷而匕首现,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跟她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从行军大帐变到水上行宫,已经够意外了,上船不久梁冠璟和怜香就被收缴了兵器,更是让她魂飞魄散。陈春和认出了梁冠璟竟然是要当场拿下,完全不是说好的障眼法流程。要不是船外有人相助,这一次真不知道如何收场。
当然,亏得怜香反应机警,迅速拉她和梁青钰离开大厅,跟上惠文帝和徐太后,因为外面乱,看守他们的卫士疏忽了,他们能关起门来在房内换装打扮。本来说得好好的,梁青钰换上惠文帝的衣服,惠文帝打扮成宫女。
结果这少年发作了皇帝病,宁死也不肯男扮女装。好吧,他是不会死,但是这个营救计划就满盘皆输了,死的可能是他们其他人中的任何一个或者全部,这都是因为他不肯穿女装!
十万火急,苏铭玥没法跟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又不能一拳头将他打晕了灌麻袋里拖走。好吧,不肯男扮女装,就打扮成寻常卫士吧,反正怜香和梁青钰把门口两个卫士骗进来弄晕还是稀松平常的。
结果,不是弄晕,梁青钰两手只轻轻一抹,怜香跟着把人一推一搡,那鲜血直冲天际,房梁上滴滴答答,屋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苏铭玥还没来得及捂上嘴,立时呕吐出来。
然后梁青钰和怜香开始互相埋怨。
怜香说:“你拧断脖子就行了,现在衣服弄脏了怎么穿?”
“衣服弄脏了怎么就不能穿了?我年纪小,力气小,拧断人家的脖子?你说得轻巧!”
“哎呀哎呀,这喷得到处都是,亏得我把人推倒了,不然溅在窗户上外面巡查的卫士就看到了。”
“这不是没有喷到窗户上去嘛?”
怜香怒喝:“你小小年纪,恁得如此心狠手辣?!”
“妇人之仁!”
“你们别吵了,我穿就是!”惠文帝先看不过去了。
惠文帝刚刚穿戴好,几个人鱼贯而出,没行几步就遇上了刚巧经过的士兵,好在梁冠璟及时出现,救驾未来迟。紧接着他们因为找不到路颇费了一番小波折,最后才趁乱到得船尾,同一时刻辽王正召集众人去甲板迎战船底爬上来的水鬼,又要追击商船上那假扮的惠文帝。
待得此时,船尾有人接应,本是很好脱身的。
结果,苏铭玥不会游泳,梁青钰也不会游泳,——竟然!徐太后和惠文帝当然不会游泳,惠文帝后来终于纡尊承认,他会两下狗刨。
接应的人让他们放心跳,自会护得众人周全。
梁青钰不愿意,徐太后和惠文帝则是害怕,苏铭玥倒是干脆,不是她自己干脆地跳下去了,而是梁冠璟很干脆地把她一脚踢下水去。苏铭玥落入水中,抬头看到浑浊的黄河水面上一艘大船漂浮在头顶,随着滚滚水流东逝而去,很多人拥在船身四周,大雨滂沱,水花在头顶一朵朵绽开,有人爬上船去,有人跌落水中,有人受伤,有人挣扎,鲜血氲在水中,仿佛轻纱舞动。呛了几口水以后,她便不省人事了。
后面的事,是梁冠璟告诉郑国公主,郑国公主又告诉她的。
原来他们在犹豫跳还是不跳的时候,眼见官船马上就要追上商船,此番情景在船尾逃生的人未必是知道的。本来跳也就跳了,船往前,人落后,他们与辽王只一盏茶的功夫就能相去甚远,又有岸上岸下的接应,可冒险一试逃出生天。偏偏他们在船上的行踪被几个散兵游勇发现了,动静立刻大起来,辽王当机立断停止追击商船,卫士们呼啦啦下得船舱来,到各处搜寻,不久便要赶到跟前。徐太后深知这样下去难以悉数逃脱,必会累及惠文帝,索性牺牲自己,带着假皇帝梁青钰引开追兵,夺路而逃。而梁冠璟便和怜香护送惠文帝另寻一处逃生。此时郑国公主派来的水师营前锋已经分批撤退,船尾负责营救的人马也与梁冠璟失散,最后一批人刚刚上了接应的大船就被穿了明黄色龙袍的郑国公主踹翻在地,狠狠训斥。所有人都上来了,竟然不见梁冠璟和惠文帝,一番苦心经营全部百费,怎不教人气急败坏,大发雷霆。
郑国公主刚要发难,远远瞧见梁冠璟和怜香扶了快要断气的惠文帝游向岸边,虽风雨渐息,但是黄河之水浊浪滔天,眼看三人要没过头顶。她赶紧命人划出小船搭救,这才把三个人一起捞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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