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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冠璟道:“上皇体弱,要在南宫继续休养。”
“上皇弱冠之年,休养这些时日必然龙体康健。”
梁冠璟道:“上皇说要继续休养,而且打算离开南宫归隐山林。”说着掏出一封信,“这是上皇一个月前写给朕的亲笔信,是他规劝朕登基称帝。”
“上皇若体弱,从弟周王等人可即位。”
梁冠璟道:“你要是病了,家里还有嫡子,你会将自己的家财爵位给你弟弟和弟弟家的儿子吗?”
“皇祖,你已经权倾朝野,为什么一定要称帝?!”
梁冠璟道:“朕之为人君,乃天命所归,不是朕铁了心要学武瞾。”
有大臣开始转身面南哭号太-祖皇帝,“苍天在上,百年基业如今要落入这妖妇手中,太-祖皇帝若泉下有知……”
梁冠璟手一挥,早有神机营的御前侍卫上来,把那大臣请出殿去。
“走就走,我不在这里做女人的官!”
很多人又跳出来抬出太-祖皇帝和祖制说事,梁冠璟道:“太-祖皇帝也没说女人不能当皇帝,如此国家生死存亡之际,朕临危受命,依承太-祖皇帝的遗愿,励精图治,要将我朝发扬光大。之前这一年来,朝堂上下,朕与诸位可谓君臣相处融洽,如今朝野内外,欣欣向荣,中华上下,国泰民安,朕心甚慰。皆道朕招贤纳谏,求贤若渴,若有觉得朕哪方面做得不好,诸位可仗义执言,朕一定虚心接受,有则改之,无则勉之。希望今后君臣仍可再接再厉,同舟共济,各位愿辅佐朕于左右的,自然能得重用,若是一身傲骨,认为女帝登基乃奇耻大辱,可自请脱去官帽,离开大殿。”
“走!不稀罕给妖妇做官!”大臣们拉帮结派,相携离去。
“慢着,朕说的是,脱去官帽,离开大殿。”
听罢此言,大臣们纷纷丢下官帽,有些大臣甚至连官服也一并脱了。如今是六月天,官服之下就没穿什么了,脱官服到底有些犹豫,还有些则无所谓,横竖坦坦荡荡,赤膊露体又如何。有犹豫的,还要被同僚奚落,甚至帮着来脱衣服,觉得上首坐的是女皇帝,臊一臊她也是好的。
自然,也有些人心里打着别的算盘,审时度势,看在高官厚禄的面子上决定要留下的。或者与那些出去的大臣有过节的,偏偏决定留下来,与那些人唱反调。
“容诸位思虑再三,若有改了主意的,随时可回来上朝,限七日。超出七日,过期不候。”梁冠璟又道。
朝堂里一下子走了一百来位大小官员,只是剩下的也没说要走,开始吵吵嚷嚷起来,车轱辘话无非就是女人怎么能当皇帝,后宫不得干政,梁后这样属于谋朝篡位,神机营事变不冤!
六部九卿面面相觑,当年听宣遗诏的剩下四名大臣,也不好意思立刻改口,毕竟之前在朝堂之上,他们已经亲口承认或者默认梁冠璟没有烧遗诏,天顺帝即位合理合法,此时跳出来已经不合适了。其中三个人都走出去了,只留下内阁首辅唐一昕。
朝堂上吵个不休,都是要劝诫梁冠璟三思而行的,梁冠璟懒洋洋地倒回龙椅里,一手支着脑袋,只当自己是聋子,充耳不闻。
吵了半天,唐一昕拱手一揖,有本上奏。
梁冠璟让他说。
大厅里安静下来。
唐一昕道:“皇祖称帝,微臣是要极力反对的。”
梁冠璟道:“理由呢?”
“太-祖皇帝的基业,不能交给一介后宫的女流。”
梁冠璟道:“一年前,你们已经亲自交到朕的手上。”
“望皇祖三思。”
梁冠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身子是斜的,目光也是斜的,“阁老,你七十有二,年事已高,致仕吧。”
女帝轻飘飘的一句话,辞退了内阁首辅,她不是孩子,朝里有批不完的奏章,她不怕,她可以自己干,干不完,还有韩国夫人。一个韩国夫人可以顶一个内阁首辅了。
唐一昕跪下谢恩,脱去官帽,大步走了出去。
梁冠璟向一旁的太监挥了挥手,果然太监便道:“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梁冠璟见剩下的人还在惊愕当中,起身离开。
这一日退出太和殿的大臣们也没有立刻离去,他们集结在端午门前的广场上准备静坐抗议,然而地上的青砖烫得能把鸡蛋煮熟,实在坐不下去。站了一会儿,有人便想找个荫凉地避暑,奈何端午门前开阔得很,唯独一棵树都无,两边屋檐投下的影子也极其短。有不怕晒的大臣沉着脸站在日头底下,还有人干着嗓子哭号,没多久便有人晕过去了。有年老体弱地晕倒在砖地上,这是要出人命的节奏。可是若有人去搀扶,那半醒的大臣还要怒不可遏地阻止,嫌这些人碍事,阻止了他们殉节。
没一会儿穿着官服的神机营士兵们纷纷出动,他们倒不是来拉扯驱赶大臣们的,而是每人手里都拿了几把大伞,向大臣们发放。有些人很有骨气不要,有些人就勉为其难地要了,晕倒在地的大臣们也被伞遮挡了。
几架车马咕噜噜地响着往端午门前经过,韩国夫人有侍女在身侧打伞,她袅袅婷婷地来了,还带着冰镇酸梅汤来慰问大臣们,美人轻言软语几句,有些大臣抹不开面子,又实在酷暑难当,便接了酸梅汤喝了起来。
第二日文武百官上了一百多道奏折劝皇祖收回成命,放弃登基,并威胁如果不听奉劝,接下来会有更多的奏疏来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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