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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铭玥看了他好一会儿,瞧不出破绽,便扭过头去看天上月亮,心道此人果然撒起慌来毫不脸红,他那么说,岂非要试探梁冠璟是否有称帝的野心?
“皇后娘娘只想与你双宿双飞吧,可惜先是有袁贵妃在前,我长姐苏静贤在后,加上后宫三千佳丽,你难免伤透了她的心。要皇后母仪天下,不妒不忌,那是古往今来当皇帝都喜欢做的美梦,然而女人却不可学男人三妻四妾,还需从一而终,这不是笑话吗?”
“其实我一早也只想与她双宿双飞,可是当年战乱的时候,她救回了袁氏,那时候袁氏已经许配他人,她未婚夫战死沙场,她也要寻死殉情,一来二去的,我便收了她。至于你姐姐,那时候阿源流产,心里恨毒了我,抛下宫里的一切出走栖霞寺,我三入寺门而不见,一日借酒浇愁便稀里糊涂幸了你姐姐。”
“好一个痴心汉,你管不住自己,也是阿源害的。”
韩成玦只觉得碰了一鼻子灰,苦笑道:“是啊,如今只落得个妻离子散,孤家寡人的下场。”
“皇上!”刘广禀告,“衍庆宫到了。”
轿子停下来,前面的轿夫帮忙按轿,苏铭玥一刻也不愿意多呆,说了一句“奴婢告退”就匆匆忙忙下轿而去。
韩成玦把刚刚那只扣住苏铭玥的手凑到鼻子下面轻轻嗅闻,淡淡一笑,“连一个谢字都没有。”
苏铭玥回到衍庆宫,宁妃和魏向晚、萧沫雪林佳音姐妹都在等她,见她全须全羽地回来了,都松了一口气。
然后大家彼此笑笑,互相给一个了然的表情。
“皇上赦免了你?”宁妃问。
苏铭玥点点头,“我乏了,先去歇息了。”
平日里在衍庆宫众人前,其实她并不怎么提到韩成玦,更枉论对皇上口出恶言,最多戏谑几句,她也知道那是皇上,开不得过分的玩笑。但是与梁冠璟一起,与怜香惜玉二人说起韩成玦,就毫无保留了。今天韩成玦的言行举止,她一个字都不想提,对着梁冠璟和怜香惜玉也不想提,说什么呢?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皇上用眼睛从上到下地扫了她一遍?扣着她的手不放?还装出对梁冠璟的痴情痴心?
实在可笑!
其实她看得出来,梁冠璟多少对韩成玦还是有一丝情意的,虽然无奈,她心里还是把他当成自己的丈夫去敬去爱,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所以今天这番经历,她也不能对她说起。
她恨,为什么她不去逼宫造反,看他怎么退位?
真到那一步,就要恩断义绝,兵刃相见,血染山河了吧?所以她一退再退,一让再让!
苏铭玥脱下那一身太监服,对镜梳妆,只觉得心如明镜,真有一种仰天大笑出门去的苍凉豪迈,若是之前没有见过韩成玦,她多少还抱有一丝希望,不是因为那个人是天子,而是相信梁冠璟的眼光。这一晚想起韩成玦的种种,她的心彻底冷下来了。
梁冠璟的美,丝毫不差自己半分,宫门之外还有青梅竹马对她念念不忘,日夜思念,冒着杀头的危险也要到茶楼里看一眼。
韩成玦得到了她却不知道珍惜,断断五六年功夫,已经貌合神离,移情别恋。
简直可恨!可恨至极!
“啪!”地一声,木梳在手中生生折断。
第二日天光微明,就有司礼监将皇帝连夜拟定的诏书传到了衍庆宫。
——
秀女苏氏,静容婉柔,丽质轻灵,风华幽静,淑慎性成,柔嘉维则,深慰朕心。着即册封为常在,钦此!
苏铭玥面无表情地接过来,好像接的是抄家杀头的诏书,宁妃和魏向晚僵着笑容来给她道喜,随即又遣退了服侍的宫女太监,好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才用过午膳,第二道诏书紧跟着来了。
——
常在苏氏,柔嘉淑顺,风姿雅悦,端庄淑睿,克令克柔,安贞叶吉,雍和粹纯。着即册封为丽嫔。
彼时苏铭玥还穿着宫女的衣服,跟其他宫女们在一桌上吃着饭,司礼监来宣召的时候,一屋子宫女太监们急急忙忙跑出来,包括宁妃和魏常在他们,衍庆宫的人在中庭院中跪了一地听旨。
苏铭玥懒得动,兀自坐在屋内桌前继续夹菜。
刘广也不生气,估计已经受过皇帝的指点,全当没看见似的,只管宣召,“丽嫔娘娘,快来接旨啊!”
苏铭玥慢条斯理地吃完,慢条斯理地放下碗筷,正要从袖中掏出手绢,却是身旁已经有刘广带来服侍新主子的小宫女,伶伶俐俐地端来了漱口的清水,擦手擦脸的毛巾,都呈在托起的檀香木盘内。
苏铭玥没有理,还是掏出自己的手绢擦了擦嘴角,然后慢条斯理地走到屋外。日头还是有些毒辣,晃得她睁不开眼,早上呈上来给苏常在配置的行头还没换上,中午已经又连升三级要改口丽嫔了。
她看了看宁妃、魏向晚、萧沫雪、林佳音,还有相处了这许多日已经相熟的宫女太监们,大家的表情都不是恭喜她的,自然也不是嫉妒她,而是怕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若是惹得龙颜大怒,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一个她不爱的人,一个男人,想强占了她,可以用这种方法,史书上称之为圣宠。
当初燕王是怎么带着他的朋友亲信随从在迎亲的半道上,截了花轿,抢了新娘?
妙笔生花,写得都是风流天子,传为佳话,流芳百世,千千万万的少女挑灯夜读,心驰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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