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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觉得我不知羞耻?”苏铭玥的脸更红了,睫毛上还挑着泪珠。
梁冠璟放下书,重新走到床前,就那么居高临下看着苏铭玥。“那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很冷淡?”
“不,阿源肯为我做这些已是感激不尽,我不敢再奢求什么。”
梁冠璟背对她坐下,只微微侧过脸,看不清面目,“这里是韩成玦的天下,韩成玦的后宫,我不可能居功自傲,更不可能让他念着过去的夫妻情分,他不想我留在栖霞寺,是觉得他掌控不了我,他要把我留在他身边。我尚且不能自保,至于你,你父亲只是个从五品的文官,你进宫来就是要承宠的,所以他要得到你不需要有什么迟疑和谋划,他要杀了你更是一念之间,你有把握活过今夜吗?”
苏铭玥倒是笑了,“阿源要告诉他,破我身子的人,是你吗?那样他应该不会杀我。”
“别闹!”
苏铭玥一把搂住她,猛亲了几口,“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今夜纵是死了,我已了无遗憾!”
梁冠璟刚刚还忧心忡忡,此时被她闹得没了脾气,“看样子你以后想来便要来,我横竖阻挡不住了,果真是个不知羞耻的。”
“我若非如此,你必定是眼睁睁地看着我去皇帝的寝宫,是不是?”
梁冠璟把她抱过来放在自己腿上,玉体横陈,她仿佛在品一件传世珍宝,虽双手轻抚,却不带一丝淫邪,“我并非把男女之事看得那般要紧,也不在意什么名节,当年我跟顾……算了,不提他了。”
苏铭玥却仿佛听到了惊天奇闻,“你跟他有过?”
“我几次三番想轻薄于他,可惜他不肯。”
苏铭玥“噗嗤”一笑,“那他一定很后悔没要了你。”
“不知道,自从我当了燕王妃,就没再跟他说过话了,便是以后见了面有机会,也不会问他当年后悔不后悔,端的没意思。我是个向前看的人,韩成玦虽然是抢亲,但是我并没有不情愿,那几年里我们过得很快活。”
“被你这么一说,好像跟韩成玦同床共枕也没有那么不堪了。”
梁冠璟道:“那是自然,他虽比不得驸马爷那般俊美,可也算相貌周正,当年还是燕王的时候,便是名动京城的贵公子,如今当了皇帝,那些官宦人家的闺阁千金们莫不想入宫为妃的。”
“可我不想!”苏铭玥抱紧她,与她颈项交缠,“我觉得我入宫来,冥冥之中,似乎只是为了与你相遇。如果没有你,与任何一个男人在一起也是没有什么分别,可是有了你,一切都变了。我知道你心里没有我,只是可怜我罢了,这样我也知足。你心怀天下,并不把这些儿女私情当成要紧的事,所以我没什么好嫉好恨的。”
梁冠璟瞧着她觉得有趣,“我心里当然装的是皇帝,你也去吃他的醋吗?”
苏铭玥面色一凛,“他那样对你,你心里还装着他?”
外面有人呼唤,正是怜香的声音,“娘娘,桂离宫派人过来了,说是皇上宣召丽嫔,太监们还在桂离宫等着呢。”
梁冠璟轻轻推开了苏铭玥,提醒道:“你得走了。”
苏铭玥有点儿恍神,一时忘了怜香口中的丽嫔指的便是自己,光想着梁冠璟刚刚说的话,韩成玦负心绝情如此,她心里竟还装着他!简直可悲可恨!
她简单地行了个礼,一句话也没说,转身离去。回到桂离宫,太监们见苏铭玥完全没有打扮过,都很焦急,让她赶紧收拾收拾停当,说是皇上让她去御书房伺候。
梳头的时候,她差点以为听错了,“御书房?”
“是的,丽嫔娘娘赶紧的吧。”刘广亲自来催了,“皇上指明让娘娘伺候笔墨,这会子都批了不少奏折了。”
苏铭玥索性也不用打扮了,简单盘了发,穿了素净的衣服,便跟着太监们上了轿。
到了御书房,韩成玦果然在批阅奏折,听到太监通传,他吩咐苏铭玥进去,也并未放下手里的奏折,只是头也不抬地说道:“可算是来了。”
苏铭玥跪倒行礼,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回。
“过来。”头顶的声音简单而干脆。
苏铭玥便起身走到他跟前,再一次跪下。
“怎么还跪着?”韩成玦不满道,“难道非要朕赐座?”
“宫中的教习婆婆还没给我上过课,不知道服侍皇上该怎么个服侍法,怕不懂规矩,冲撞了皇上。”
“不需要,该怎么样就怎么样。”韩成玦让她在侧边的椅子上坐了,推给她一大摞的奏章,“今天无论如何是看不完了,往日里让几个认字的太监帮朕看,但是又怕内监干政,朕瞧不上这些个奴才,小时候也没读过什么书,家境贫寒进宫当了太监。还没把差事做好,就开始收银子替一些认识不认识的臣子递折子。递折子原也没什么,昨日里还让朕发现扣了重要的折子不给朕看。朕知道你家学渊源,你父亲是庶吉士出身,前日里你给朕的诗改了一个字,我看了,改得极好。来来来,今天这些折子你帮我看了,诸如哪个县里的妇人生了阴阳人,或者哪个县里发现了一条吃人的大虫,这些就随便勾一下好了,倘有重要军情灾情案情之类的,你再把折子理出来给我看。”
苏铭玥并不去动桌上的奏折,只道:“皇上既然不喜欢内监干政,那么后妃干政就可以吗?”
“朕不想和你说大道理,你照朕说的意思办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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