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动一下试试。”

　　颜安明显是受到了更大的冲击，忘了发抖。眼前这个女生，凌厉而冷漠的眼神，无形中带给人的压迫感，仿佛整个人变了一样。可是仔细想想也没什么不一样，她的眼神，除了对她微笑着的时候，从来都是这样没有温度。颜安仿佛明白了顾杨明明长着一张无可挑剔的脸，身边为什么没有那么多人来人往，是自己带着老友滤镜看她产生出她很好相处的幻觉吧。

　　可是……这和我印象中她小学的样子还不同，她小学虽然也很低调，可是那样的气质还是无法掩盖的……为什么？

　　“顾杨……”颜安怯生生地移了过来。

　　“你……想怎样？”孙驰酒都醒了，两只手抓着喉咙上的木棒却并不敢使劲，带颤的声音还想要装出硬气。

　　“你先回去。”顾杨转过头和颜安说，还是冷冷的腔调。

　　周围已经零零星星走过来一些居民，都远远地交头接耳着。

　　“我……我不走。”颜安站到顾杨身旁，低头看了那人渣一眼。“我得和你一起处理完。”

　　孙驰欲哭无泪。“我什么都没做……”

　　“闭上你的嘴吧。”顾杨抬起脚，踢了踢孙驰，“赶紧给老子滚。”木棒对着他直到他捂着头和脸跑走。孙驰没敢回头也没敢反击，他还是掂的清双方实力的，只觉得自己一个刚入伍的新兵没学上什么实战经验，对那个女的，除了力气还能比得过，其他的根本不敢想。

　　颜安神色复杂地看着顾杨，顾杨什么都没说，扔掉木棒，背起被搁在一边的吉他，仿佛刚才那一切没有发生过。“怎么？还不回学校？”

　　“那个……谢谢你。”

　　顾杨轻笑了一下，“没事，我去上班了。”

　　“我们，是朋友了吧？”

　　顾杨脚步顿了一下。

　　朋友。顾杨曾经有很多朋友，巴结她的，讨好她的，追捧她的。她对他们很好，给他们花钱，甚至帮他们出头，可家里情况变了，那些朋友，就一夜之间消失了。

　　什么是朋友，就是需要你时爱你如一，不需要了就可以随意诋毁，落井下石。

　　“我们是同学。”

　　“为什么？”颜安绕到她面前看着她，“我想和你做朋友，你带我听你唱歌，帮我打架，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

　　顾杨冷下脸，也看着她，“你是不是有病？我帮你也不是让你回报我的，别在这假惺惺了。”

　　“做你的朋友就这么难吗？”

　　“我不需要朋友。”

　　颜安觉得自己像一个粘人的傻子，但说不清楚为什么，看见顾杨这个样子她却心里酸酸胀胀的。“那……那是你没感受过朋友的好。”

　　“你别幼稚了，小朋友。”顾杨懒得和她废话，快步离开了。

　　颜安越想越不安，自己失言事小，可顾杨是不是真的没有过朋友呢？她拿起手机打开群聊。

　　【An】你们之前有认识顾杨的知道她有朋友吗？

　　【绝世美少女】我不知道。

　　【无聊ing】顾杨？她小学不是很多朋友吗？

　　【无聊ing】怎么想起问这个？

　　……

　　【叫爸爸】我看她在你们学校还是校花吧。

　　……

　　颜安想想刚才的场景，“恐怕还是校草比较合适……”

　　眼看着话题越来越偏，颜安失望地放下手机。

　　叮咚。一条私信。

　　【蔚蓝】安安，你问顾杨？她怎么你了吗？我和她一个高中。

　　☆、第4章

　　【An】什么叫怎么我了呀，你高中认识她？

　　李蔚然说着就打来了电话。“你是不是惹上她了啊？”

　　颜安莫名其妙，“没有啊，我就是……”

　　“那就好那就好，她高中时候还挺可怕的。”

　　“不是，她怎么和你在一个高中啊？她不应该在私立吗？”

　　“什么呀，初中一开始在私立的吧，后来她家听说好像破产了还是她爸跑了？反正就家里没钱了，她后来就上普高了。”

　　“啊？”听人说来的总是道听途说，颜安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但又十分好奇。她想，罢了，我就听听看她们知道点什么。

　　“高中的时候大家都知道她，你懂得。”当然了，长得那么好看，再低调也难免被人议论。“不过当时有很多谣言，她也总是独来独往的，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出来她……喜欢女生。”

　　颜安瞪大了眼睛，“不是吧？？”

　　“谁知道是不是呢，后来你们学校那个小混混，叫什么来着？”“薛凯？”

　　“对对，薛凯喜欢她嘛，就去把这个散播谣言的人打了一顿，都打住院了。他俩一起去的，你说她也挺心狠，看着薛凯打人也没拦……”

　　颜安都觉得这个人说不定就是顾杨打的。不过应该不至于吧？

　　“薛凯家里有钱，后来很快就把这事了了，她成天行踪不定，本来成绩很好，后来突然掉下去了，还受了几个旷课之类的处分，学校也没什么人再敢靠近她了。”

　　“怎么，你不会觉得我是嚼了舌根让她盯上了吧？我是那种人吗？”颜安撇了撇嘴。

　　“你那冒冒失失的，也说不准嘛。”

　　挂了电话，颜安还是觉得很迷茫，那些谣言她是不信的，但自己好像也还没有立场去问顾杨什么。

　　她好苦啊。颜安叹了口气，噘着嘴想，她一定有很多难以言说的苦衷。顾杨在她脑海里变成一个单薄的小人，背着大刀孤独地走在一望无际的黑暗里，越是这样，她越想帮她打个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