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gs:
火翅目的行动很慢,但是架不住数量多啊。特别是泥塘上方,简直就是一朵实心的红云,把整个泥塘罩在底下。
谢倾瑶就曾经亲眼看到一条道行颇深的龙,被这些东西活活烧死。龙鳞那么坚硬的东西都阻挡不了它们身上的火焰,更何况谢倾瑶这只小小的螃蟹呢。
可是身处浑浊黑暗里的妖怪们,谁又不想爬出来见一见久违的阳光,好好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享受一把自由的气息呢?
当年的谢倾瑶花了八百年才侥幸从泥塘里爬出来,这时候见到这些虫子,后背一阵一阵冒冷汗,她不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宁远的脸已经腐烂了,大块大块的黑斑长在他的脸上,特别是他的额头上有一个圆形的伤疤,直觉谢倾瑶觉得宁远曾经是个长角的妖怪,尽管他现在面目全非。
察觉到谢倾瑶在看他,他张开了嘴轻声地说:“好久不见。”
“说实话我挺不想见你的,上次的伤还没好吧。”她嘴角一抹嘲讽的微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些虫子,心里暗暗为李思瑜担心。
李思瑜是在上船的时候被掉包了,而且最近房间供奉的牌位多了两个,按照毛时玉的说法,捕鱼日只有土元村村民才能参加,但是只有住进村子的人才会有她供奉她牌位的位置。假的胡梅梅应该是放了两个牌位进去。
一个是宁远,那还有一个是谁?当时谢倾瑶检查牌位数目的时候还特意看了名字,一个叫苏为玉,一个叫韩明明。难道用了假名字?但很快谢倾瑶就否定了这种想法,土元村似乎也有着自己的规则。
容不得谢倾瑶再接着想下去,宁远又开口了。
“你拿了我的东西是不是应该还给我了?”随着他说话的动作,脸上流淌出来的黑色液体就越多,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他周围的海已经变成了纯粹的黑色。
“一块破表而已,值得你那么挂念吗?我看表不转就把它给拆了,结果撬不开就被我给扔了。”谢倾瑶一脸为难地说。
“你扔哪里去了?”宁远看着谢倾瑶,眼底涌上一股痴狂。
谢倾瑶闭嘴不说话,她觉得那些虫子飞行速度变快了一点。
“这些小可爱你还记得吗?”宁远眼色暗了暗,余光微微向岸边倾斜。
谢倾瑶注意到他的动作,可是她来不及多想了。船身开始剧烈的晃动,她尝试多次漂浮在空中最终都以失败告终。想用蛮力把身边无形的禁锢挣开,却也是徒劳。
要是被这些灰色的海水沾染到,谢倾瑶相信她会被腐蚀的连渣都不剩。
“这片海死了,你出不来的。”宁远说完呵呵的笑起来,甚至还在水里转起来圈。
“你从泥塘里爬出来了又有什么用,海还是会死的,海神也活不了哈哈哈,这是命,这就是海神可怜又可悲的命运啊!”宁远嘴里发出疯狂地大笑。
他的整张脸上全是水,分不清他到底哭没哭,但听他的声音居然有一股怀念的味道。
他看着岸上模模糊糊的一个身影声音变得更加凄厉:“明明我先来的…明明我先的!我先的!”
谢倾瑶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也没清楚岸边有什么人,明白这时候的宁远已经崩溃了。
“剪断人脸底下连接的海草。”谢倾瑶的头顶上盘旋着一只彩色的鸟,它的大小和乌鸦差不多,只是长着白色的喙,红色的脚。
它多次想靠近谢倾瑶,但都被无形的屏障隔开了。
谢倾瑶双手合十,周边出现了一把白色的剪刀。只是这把剪刀上布满了铜锈,它的刀身颤了颤,然后打开了刀刃。
这是一把快要报废的剪刀,几乎什么都剪不断,好像人一旦握上去连接两把刀的部位就会断开。
“你…”黎川亮丽的眸子里全是诧异。
根据他知道的,每只大蟹都有两把锋利无比的剪刀,它的速度比闪电还快,是大蟹这种妖怪最大的杀手锏。
但是谢倾瑶的剪刀似乎有点问题。
她面色痛苦,一挥手,那把剪刀像离弦的箭一样扎进海里。
宁远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冷漠麻木的看着那些跟他一样的怪物在海里挣扎着、吼叫着、涌动着。
阳光穿过浓雾,形成一条光亮的通路,那些厚重得看不清的浓雾一点点散开。海面又恢复了澄澈,只是那片灰色的海没有恢复原样。海风吹过,没有一丝波纹荡漾。
“你来了,却不愿见我,你倒是看看我啊,看看我啊…”宁远喃喃自语,一张面目全非的脸带着不甘和落寞缓缓沉入海底。
“思瑜在哪?”谢倾瑶抹了抹嘴边的血迹问。
“一直在岸上。”黎川抓住谢倾瑶的肩膀把她提起来,往岸边飞去。
“捕鱼日是亡灵见面的日子吧。”谢倾瑶抬手一挥,那把剪刀破水而出稳稳落在谢倾瑶手里,然后化作漫漫光点消失了。
“嗯,已经去了地狱但是没有轮回机会的亡灵会沉积在海底,而岸上的村民在捕鱼日这天可以见到他们久别的亲人。”黎川慢慢说。
“那…”谢倾瑶准备问什么却又闭上了嘴,她心里乱成一团,话到了嘴边却不敢问出口,她摸摸脸,然后把手放下来。
“你说什么?大点声!”黎川低头看了看谢倾瑶。
“我说,你怎么在这?”谢倾瑶问。
“我跟着宁远来的,他似乎对海神有种莫名的敌意。”黎川稳稳地把谢倾瑶放在地上说:“你的剪刀要不给我吧,我帮你修修,我以前没做警察之前住在一户人家的阳台上,那户人家是个戗剪子的,我跟着学了一点。“黎川扶住虚弱的谢倾瑶,带着她往码头走去。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