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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你这么说她。”璇玑眉头紧紧皱起,抬起头盯着这个男人。
“你叫璇玑,对吧?谁给你取的?”男人没理会璇玑的愤怒,饶有兴趣地又问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
“哈哈哈哈哈......”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男人笑得特别大声,笑够了,终于回答道,“我是你爹,你说我想干什么?”顿了顿,眯起眼,状似理了理衣襟实际还是里衣大开,道:“在下散修鱼无涯,我不管你先前如何,你现在都得和我走了。”
璇玑深吸一口气,右眼不受控制地跳动着,反问道:“凭什么?”
鱼无涯摸着下巴沉吟片刻,忽然面色一惊,而后不由分说拉起璇玑的手便踩上飞剑,一边御剑一边对着挣扎着的璇玑道:“我知晓你有许多疑问,慢慢再与你说。现下一大堆万阳宗高阶修士往西洲这边赶来,我估计是因为千机村夫留了本命牌,所以他们察觉到了。”
璇玑便安静了,过了一会,轻声问道:“你为何不救她?”
鱼无涯笑了,有一点无奈,他眼里带着一点怜惜,回答道:“谁也没想到她会用同归的杀招啊。我差点都吃了亏。”
风吹得璇玑有些睁不开眼,视线有些模糊,指尖一凉,原来是有泪珠掉下来了。
鱼无涯的手抬了抬,还是放下了,叹了一声:“你别自责,这是她的选择。”
璇玑深吸了一口气,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了,她面色如常地问道:“我当年是怎么回事?”
鱼无涯有些惊叹地抬了一下眉,而后嘴角一扬,道:“虽然你与我长得如此相似,我还是要确认一下,你是否丹田受损?”
“自幼便是。我去葬仙里也是为了寻药医治。”
鱼无涯听罢咧嘴一笑:“那就是了。你身上的毒啊,我下的。”
璇玑听罢,头皮一麻,警觉了起来。
鱼无涯发现了璇玑的防备,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童,他又道:“自然,我也是有解药的。”
“你为何要这样做?将我推入河中的亦是你?”璇玑心间的防备依旧没有松懈。
鱼无涯不笑了,叹了口气,道:“自然不是。我下毒是为了救你。”
璇玑完全迷惑了。
鱼无涯沉默了,璇玑这才发现,鱼无涯飞的方向是去南疆的方向,一阵思考,头皮一跳,忽然一切都想通了。她又问道:“先前的虫潮,也是你?你从那时起,便一直跟着我了?所以我出岛没遇上任何危险?那你为何不将那些万阳宗人......!”
“璇玑,因为岛外眼睛就多了。”
璇玑便不再说了,她还是无法介怀,红尘的死,一旦提及,心情无论多么平静也会突降骤雨,怒意在心间如同滴入清水的墨珠般,不断扩散着。
鱼无涯感受到璇玑周身越来越低落的气压,心里头有些担忧起来,可还是不好多说些什么。
不多时,便到了鱼无涯的居所。是隐藏在一片竹林里,鱼无涯带着璇玑走进时,叮嘱了一句不要乱跑,而后推开竹制屋门,领着璇玑相对而坐。
二人对视了许久,鱼无涯似笑非笑,璇玑不卑不亢。
刷拉一声,鱼无涯打开了折扇,终于开口了:“脾气倒是对我胃口,可还是要亲昵些的,我可是你爹。”
“几十年不管不问,突然冒出来个爹,你想让我有多亲昵?”璇玑皱起了眉。
“也是,也是。”鱼无涯扇了几下扇子,又说道,“我可不是不管不问啊,我以为你幼年时就死了。”
“所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鱼无涯思索一番,问道:“你对南疆熟悉么?”
璇玑摇摇头。
鱼无涯皮笑肉不笑地扬了扬嘴角,开始解释:“南疆由大大小小的部族构成,这儿倒是没有宗门。大多数人信奉一个东西,叫自然上神。有神自然就有信使,是一个代代相传的职务,叫巫满。”
“巫满在你出生那天,发布了上神传达的神谕,说今日杀星降世,会毁灭一界。那天只有你出生。”
“我为了保住你,只好喂了毒毁掉了你的丹田,我对他们说,你今后绝对不去修仙,没有修为是不可能成为神谕里说的那个毁灭一界的杀星的。”
璇玑听罢,问道:“既然如此,他们便放过我了,我怎么又在后来落入河中?”
鱼无涯摇了摇头,道:“因为我当时是下一任巫满的继位者。结果我之后因为你的事,追崇的人少了,没有当上巫满。没有了地位,他们便趁我不备,将你偷去了。其实我后来也在想,是不是为了打压我而编造了假的神谕。”
“之后呢......?”
鱼无涯冷笑几声,道:“既然杀了你,你觉着我会让他们活着?一群蠢货村夫。”
所以鱼无涯现在自称为散修,璇玑低下头,所有事在她脑子里终于串成了完整的一条线。关于自己为何复生,关于在生死门里看到的东西,关于......璇玑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
半晌,璇玑睁开眼,看着面上有些担忧的鱼无涯,眼神灼灼:“爹,如果我要做一件困难的事,你会帮我么?”
鱼无涯听到那声爹脸上笑开了花,说道:“天上的圆月都与你摘下来。”
“我想要,灭了万阳宗。”
璇玑声音很是冷静,静静望着鱼无涯。鱼无涯笑容戛然而止,他沉默了,看着璇玑深邃的黑眸,里头的情绪太多了,他看得最清楚的,还是那抹跳动着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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