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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轻解衣衫的动作,想到两人会一起泡温泉,便紧张不已。也许是月色太醉人,也许什么都不是,只是纠结的太久,等待得太久,渴望得太久,没想到幸福来得太快。
南柯看着这个身穿水墨衣,头戴毡巾,风流韵致的朋友,不明白为何此刻竟用双目含情的望着自己。这安公子睫毛颤动不已,整个人紧张兮兮地,南柯有些无奈,自己刚刚说的话他好像一句也没有听清。
南柯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安公子这才猛然反应过来“怎..怎么了?”
“你不出去吗?”虽是句问话,但听语气就知道南柯只是在简单陈述。
“我...我们可以一块泡,两个大男人不...不用避讳吧......”安公子有些结巴道。
“两个男人确实不用避讳,可这具身体是个女的”南柯从没有想过要故意隐瞒女人身份,一是自己有时候会忘记女儿身,二是觉得两人认识没多久没必要表明。
“什么,你在开什么玩笑,这一点也不好笑”,安公子从怀疑不相信,到惊讶僵硬,信息太重磅不敢相信。自己好不容易把自己掰弯,接受这个事实,你竟然来一句是你其实是女的,那自己不是白弯了,你早干嘛去了,安玉闻心情有些复杂,也才发现与他见了几次却对他的背景一无所知。
安玉闻这两日很是哭笑不得,这边还没调整好心态,那边南柯就要约见自己。
安玉闻拜访便看见院里的两朵黄色的结香花各挽了一个同向结,昨日自己也在结香树前许愿,事是同件事,心上人却不是同一人。
那个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让他心动的,以至于每次见到她,自己身体所有的感官都像被打开来记住与她在一起的瞬间,将与她在一起的情景都深深刻录在自己的心底。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可以拿出来回味。靠着一遍一遍地回想,支持着自己在绝望的爱情里活下去。可想得越细致,心就越痛,越明白她不要自己。即使自欺欺人,南柯昨夜还是很是开心。当听闻这一习俗便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便,摘了枝花放在枕边,期待那人就入梦,或许是真灵,自己竟然梦到了她。遗憾的是醒的太早,醒后再难入睡,便早早起来了,吃过早饭便等安公子前来。
安玉闻推开移木门进去,看到的便是厅内摆着三张长长得单面扶手的靠背躺椅,上面铺着软绒,看起来甚是舒适。北侧通往阳台,外面是一条熙熙攘攘的主街道,屋子中间用了一个博古书架隔开,南侧窗外是江镇最大的一条江,可以听到汹涌的江水波涛声,倒是遮盖了不少传过来的人声。窗下是一及膝高的榻米,榻榻米正中摆着一张实木四方茶台,桌上放着两小竹筐的黑白棋子。青竹般挺拔的背影正在书架前站着,听到响声便随手把书放回原位,招呼来人入座。这个人穿一件式样简单的蓝色长衫,抬手挺胸立身如柱,坚韧如竹,冷静睿智,虽面带微笑,但很威严。
安玉闻见南柯眸中带了笑,声音如他给人的感觉一般,柔和而缓慢,不疾不徐。自己原以为的男儿身都能接受,就算是公主又如何,他现在只是心中存了很久的人。
“玉闻里面请”此次约他前来是有重要的事情想商量。
无论什么消息,也逃不过商人的耳目与其费心费力在江南一带培养一支专业消息网,不如捡个现成,哪怕现在不够专业,至少可以马上运作起来,通过多日的相处,南柯觉得此人完全能胜任这个任务,现在做的就是说服这个随性的人。
看着南柯那双幽深眸色,看来今日并不是简单地小聚,“看你这情况,今日是有事求我啊”。
眼前人有着年轻人的外表,却没有年轻人的犀利,反而内敛中带着老成,带着坚韧和优雅,温和卻有力量,謙卑卻有内涵,让看到的人着迷于他身上矛盾的气质。有别于平日里的那份儒雅,此刻的他很魄力,话不多却很精炼干脆,声音不急不缓,也没脾气,却让人无法抗拒他的话。
“想必你也知道了我的身份,此次来江南不单单是来游玩的,除了解决屯粮抬价的事情,还有别的目的,这就是我找你来协商的原因”
两人相交甚深,但关系到各自家族党派的利益还是很慎重。两人商谈谋划许久,最终达成了共识。
☆、雨细成烟
小桥清荷油纸伞,淅淅小雨江上行,一蓑烟雨话江南。这正值江南春好时,催促回京的各方信笺堆了一桌,南柯拆开刚收到一封时,看到婚期二字就难以在阅读下去。看着桌上摆着一束花,枝头的白色花瓣飘进黑色的酒杯里,想到梨溪现也应是烟雾缭绕,百花盛开,只是不知那一树的梨花一溪的月,今年属于何人。
许是受了江南流行的书生装的影响,南柯今日也是少年书生打扮,只是随便穿件烟青色的袍子,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白鹿皮靴,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黑发,手摇折扇,不紧不慢,走走停停,应是流连山路两边的风景。
寒山寺却并不是寺庙,而是青竹镇一个山峦景点。山林朦胧深处偶然可见飞檐黛瓦,寂寥寒山之上,水瀑蜿蜒,水雾缭绕,仿若云海仙境。登到最高峰,俯眼遥望入眼的便是整个沉静在月光中的江城。
山顶风大,男子衣带飘拂,发丝飞舞。天色昏暗更突显了白皙的皮肤。因为皮肤白,五官看起来便份外鲜明,尤其是双唇,几乎像涂了胭脂般红润,细看便会发现确实是涂了比较自然口脂。容貌清朗,这是一张超越了人类性别的脸,超越了世俗观念的的美态。月光的照耀下,他的肌肤上好似有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千万颗琉璃的光芒,这种风仪不似真人,在这山巅之上,直似神明降世,此情此景竟是难以用言词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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