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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毫不在意的姿态,她是真的不想与她在瓜葛,前些日子那样淡淡的处着,连句体己的话都没有,在一张榻上,就如陌路人一般,夜里躺下,隔日起身,她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也不在乎。
什么时候,阿婉竟是这样的心思了?姜恪愣愣的呆着,心里惶恐的厉害,她低头望向华婉,华婉背对着她,是一种隔离开一切的坚决。
那一刹那,姜恪便觉得,这人,是真的想将她从心中隔开了。
怎会这样!姜恪猛地坐起来,不敢置信的瞪着华婉的脑后,她不同意!她绝不同意!
姜恪硬掰过华婉的身子,眼中满是急切与企求,仿佛怕惊扰了她一般,软下声,问:“阿婉,你是说笑的是不是?你是我的妻子,这么多年了,我们一直好好的,为何,为何……”
华婉睁开眼,那眼中闪着残忍的光芒:“不是说笑,我是认真的,望皇上成全。”
姜恪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试探着问:“阿婉,你是不是怨我,怨我做了皇帝只能把你锁在这四四方方的天地里?你且等等,等宁珩能主事了,我就禅位,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去,这是我们说好了的,你且等等,不要说这样的话……”
华婉低声的笑了,抬起手抚上她的面容,她的动作那样轻柔,姜恪暗淡的目光渐渐亮了起来,可下一瞬,她的掌心飞快的撤离,冷冷的道:“你当初就不该娶我,而我,也不愿把心放你身上了,一切都是不值得的。”她是皇后,宁珩是她唯一的子嗣,滕思成正值鼎盛,还有用得着的地方,她断不可能被废,何况即便被废了也离不开这宫宇,她如今所求的,不过是能离得远远的,不失心,亦不伤心。
什么叫当初不该娶她?什么叫不想把心放她身上了?又什么叫一切都是不值得的!姜恪瞪着她,心中又痛又急,怒道:“胡言乱语些什么!朕不答应,你就要好好做朕的妻子!”
正当此时,外头响起一阵急报:“皇上,东北边儿八百里加急!”
姜恪飞也似的,慌手慌脚的套上靴子,回头道了一句:“今晚这话,我就当没有听过,你,你好好想想!”说罢,便立即走了,她不愿再从华婉口中听一句否认她们关系的话。
姜恪匆匆离去,这一晚就没回过重华宫,此后数日皆宿在建章宫内。高丽集结大军五万,举兵进犯,不过区区小国,趁着大穆兵祸刚止,竟就敢妄图蚍蜉撼大树。伪帝之后,耿良便被换了下去,如今镇守东北的是山西耿家嫡系的另一名子弟,乃是从小校尉一步步爬到游击将军的位子,有的是经验,如此升为都指挥使,领的是正二品的品阶。
那高丽有备而来,大军士气正盛,一鼓作气之下,竟连下三城。军报传来,举朝皆惊。
“皇上,您歇歇吧,这都两天两夜未合眼了。”长安苦口婆心道。
姜恪冷冷扫了他一眼,长安心下一凛,退至一旁不敢多言。
手边那东北传来的军报叠了一摞了,姜恪看完最后一本,面上已有怒容:“去,把滕思成给朕找来。”
长安忙领命而去,到了含元殿外,对着一名小太监快速道:“你快去重华宫呈禀皇后娘娘,万岁爷都两天两夜没合眼儿了,请娘娘来劝劝。”这时候,万岁爷也就肯听娘娘说的话了。国家军情重要,龙体更是马虎不得。长安看着那小太监跑远了,方抓着拂尘往一旁的耳殿去,派人出宫去召国舅来。
皇后没来,国舅在含元殿到了晚上,方漏液出宫。
滕府里,林氏留了膳,一见夫君回来便服侍他更衣用膳,这种关头,恐怕皇上也没心思留着思成用膳。
滕思成匆匆扒了几口,就站起身对林氏道:“你到书房来,我有话对你说。”
林氏正拧了帕子供他净手擦脸,听见话便顺从的道:“是。”滕思成嘴角稍稍柔和了起来,看着妻子的目光亦是十分温和。林氏是他的结发妻子,当初他不显达时便不离不弃的跟着他,如今他飞黄腾达了,她亦如就是一般,不移初心。
对这妻子,他很是敬重。
他先去了书房等着,过不了多久,林氏便端了杯茶进来,微含笑意:“上次重阳宴时皇后娘娘赏的明前茶,夫君尝尝。”随着她这一句话,书房中严肃的气氛便瞬时暖了下来。滕思成双手接过,笑着道:“娘娘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大口喝了半杯,便将茶盏放到桌上。
林氏不由轻轻摇了摇头,随他说起事来:“花庄来信了。”
“哦,说什么了?”滕家如今剩下的除了他就是嫁给山东苏家的滕思宸和皇后娘娘,滕思宸是个不安分的主,时常写了信来,若没什么打紧的事,妻子是不会特意给他提的。
林氏斟酌了下用词,道:“也没什么,只是,花庄是皇上的妻妹,日常难免骄纵,如今滕家这一辈就只剩了夫君一个男儿,万事都落到您身上,皇后娘娘入主中宫,言官未免就对滕家多注意些,妾身想,花庄的性子应当拘一拘了。”
滕思成手中一点桌面,肃声道:“你说的是,越是显要越不可大意,虽然花庄是出嫁女,但总归是滕家的女儿,不能让她坏了滕家的名声,如今京城安稳,自是无事,若将来有个风吹草动,什么都能拿来说事。皇后娘娘贤德,不可让她连累了。我这就写信让襄阳侯仔细着点,苏良时耳根子软,为人也不大气是压不住花庄的,只能请襄阳侯出面了,这些年,先帝和皇上都冷着苏家,襄阳侯想必也晓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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