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那么软 作者:花落时听风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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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哪敢喝茶,见到东西就走,一刻不敢停留。
人走得匆忙,卫长宁坐在廊下,呆呆的,元安不知她在想什么,怕她胡思乱想,主动过去与她说话。他说得嘴巴都麻木了,世子都没有回应一个字,他心里害怕。命人去找方姑姑。
二月初的阳光总是最美好的,春日里百花齐放,这个时候的阳光暖人且滋养万物,经过寒冬后的冷冽寒风,总是最爱人的。
卫长宁抬首迎向眼光,阖眸感受着暖意。
方氏来时,就瞧见阳光下的少女十分享受,比起沐云,少了份肆意冲动,多了沉稳明丽。干净的容颜,纯澈的眸子,总是弯唇浅笑,没有太多的怨恨,她坚持得不容易,尤其是从衡水回来后,刚袭世子,卫国侯府里的敌视不说,总使绊子。
若是沐云,早就闹得阖府不宁。她却没有,忍了又忍,直到自己的婚事忍无可忍,才反击,却令父子之间走得越来越远。
如今,侯府爵位没有了,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大山不存在,反不见去轻松。方氏走过去,轻声道:“公子在想什么?”
“想母亲,若是她知晓爵位被废,可曾后悔当初做的事情。”卫长宁道,一双姣美的眸子里,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清澈,朦胧恍惚。
方氏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卫长宁想了会儿,对沐云的记忆太过遥远,苦思无果,想着要不要去侯府。
侯府被废,想来不日就会搬离永昌巷,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方氏不赞成,道:“此时侯爷正是恼火,您过去挨骂?”
“骂几句也是使然的,我就想问问清楚,他不喜我的原因,是否真的因为母亲沐云?”卫长宁站起身,吩咐人去准备马车。
走了几步遇到回府的君琂,她眉心一拧,低低笑了笑,忘了自己不能出府。君琂料到她要去侯府,拉着她回主屋,一面道:“卫国侯府乱七八糟,你跑去做什么?”
方氏窃笑,自己劝不动公子,太傅回来,她就会乖乖听话的。
卫长宁被她牵着,道:“我就去见一面,外人会说我不孝的?”
“你会在意这个?”君琂反问她。魏珺狠毒,卫怀慎一畏宠着,可见她做的事情,卫怀慎不可能什么都不知晓,他亦生了杀了卫长宁的心思。
世道上官位再高,总抵不过孝道给人带来的污点,君琂心中皆是卫长宁,自然不会令世人玷污她,魏明是最好的证人。卫怀慎纵容继室谋害嫡子,数次包庇,且多年前从衡水回来那次刺杀,也是魏珺做的,魏明交代得很清楚。
卫长宁不清楚,对卫怀慎存着几分孝心,可卫怀慎不值得。他对沐云没有感情,甚至是厌恶,夫妻间形如陌生人。
君琂回府后,在府里吃了午饭,没有再回署衙。卫长宁这些日子被沈从安逼着喝了许多药膳,她见到沈从安来诊脉,就觉头疼。
沈从安上次被太傅提醒后,心中也觉得奇怪。卫长宁是妹妹,按理生产时在后,哥哥难产在前,就算身体不好也该是她。多年前初次见到她的时候,眼睛明亮,身体很好,相反,哥哥却差得很。
这些日子,他替卫长宁诊脉时特地留心,诊了又诊,除去作为女子本身的柔弱,并无半点娘胎里带来的不足。
沈从安近日话不多,奇奇怪怪,看着太傅也多了抹狐疑,亲自将太傅请出去,悉心求教上次的未解之谜。
君琂无意与他纠结这个,道是不知。
沈从安气得胸口疼,甩袖而去。卫府里的女人都不是好人,就欺负他糟老头子。
午后,君琂去书房处理公务,顺带将卫长宁带着。卫长宁有些别扭,都表明态度不再去侯府,先生将她当作犯人看守着。她半趴在桌案上,一手托腮,一眨不眨地盯着君琂。
君琂神色淡然,将炙热的目光视若罔闻,薄扇密集的长睫在淡淡的光线下划出优美的弧度,眸色深邃,让人想起浩瀚星海。指尖翻动着书页,清冷的容颜令人侧眸。
卫长宁大咧咧地,丝毫不避讳。怀着欣赏的目光凝视美色,总是会令人心情愉悦。
君琂忍了忍,感知那道目光肆无忌惮时,想将人赶去隔间里去休息。她起身将人带到榻上,被褥瓷枕都是备好的,今日不会有幕僚过来,亦不会打扰她午睡。
卫长宁灵动的眼睛眨了眨,拖着君琂不让走,抱着她道:“不如一起,我不困的。”
“那你回主屋。”君琂道,想了想,也觉得哪儿不对,放她回去,指不定就跑去侯府。她俯身将被子铺好,望着卫长宁:“你不睡?”
“睡、睡。”卫长宁忙应道,眉梢眼角都带着得意,她先上榻,将外侧的位置留出来。君琂出去吩咐两句,也走回来躺下。
白日安寝,也是第一次。卫长宁从未有过这种奇怪的感觉,自觉伸手抱着君琂。君琂心中惦记着旁的事,唯有将这人先哄睡,才可安心做旁的事。
卫长宁这些日子没有接触朝政,圈地休养,并不累,君琂这些日子应付各种庶务,躺下来,不过半盏茶时间就睡着了,自己也觉得奇怪。
她呼吸清浅,卫长宁盯着望了会,轻轻在她唇角上碰了碰,也阖眸睡去。
二人睡得舒服,卫国侯被削爵之事,在长安城内掀起波澜。皇帝做事,历来都是霸道,起先有蔺相等人阻拦,现在得了君琂,行事放开手脚,削去爵位一事,议论许多,皇帝直接拍板定案,顺势拔去几名不听话的蔺党几人。
蔺锡堂的神色十分难看,早朝时看着君琂的神色,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若无她数日筹谋,皇帝怎会达成心愿。
在填补些许空缺时,蔺锡堂顺势安插自己的人,原以为太傅会阻拦,竟不想轻而易举被他办到了,他又不气了,对于这个女人的目的,他也着实弄不清。
在卫怀慎的求救时,他咬牙选择视若无睹,不是他不救,而是太傅想要处置的人,他也不好救。太傅给他后路,他不好断绝太傅后路。
默认的交易,就这么达成了。蔺相都保不下的人,遑论其他朝臣,削爵之事已是铁板钉钉之事。
黄昏的时候,君琂先醒的,她暗恼自己失去分寸,轻手轻脚起来,将被角掖好,凝视卫长宁侧颜,笑了笑,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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