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那么软 作者:花落时听风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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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两三日,元安架不住这样的奔波,在马鞍上坐的腰背都疼,他揉着自己的脖子,愁眉苦脸道:“世子,再这样下去您自个也受不住的。”
卫长宁眼睛望着前方,眸色在秋日阳光下熠熠生辉,格外精神,毫不加掩饰自己的心思,笑道:“我不累,你平日里没有练过,回府后好好练一练。”
元安好处没捞到,又哭丧着脸跟着前面的车马。
接君琂回长安的是皇帝派遣的兵士,一路上很是低调,沿途早就被打点好,不用担心居住问题。
秋风狂起后,雨水落得很快,乌云在空中翻滚,卫长宁被猝不及防的秋雨淋得浑身湿透,前面的马车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元安看到一旁的茶舍,劝世子去里面避避。
雨水太大,密密麻麻地如同珠帘,蓑衣根本抵挡不住,卫长宁也知勉强跟着,自己也会受风寒,只好去茶舍避雨。
茶舍后面还有间小客栈,大雨没有一两个时辰停不下来,元安就要了两个房间,自己问店家要水给世子送过去。屋里的卫长宁让元安将水放下,也去沐浴净身换件衣裳。
为了防止风寒,元安要来的水有些烫,卫长宁将门窗从里面锁好,快速地冲洗一下,将裹胸的绸带放在一旁晾干,今日应该追不上去了,等明日天晴后,再快马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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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泥泞,君琂的马车陷入泥坑中,马儿嘶鸣,怎么拽都不走,兵士用鞭子抽、绳子脱都挪动不了半步。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打在车板上噼啪作响,君琂掀开车帘接过雨伞,自己走出来等兵士将马车推出泥坑。她撑伞而立,伞面只能遮挡住大半的身子,探首望着天空,长睫在眼睑处落下一片阴影。
雷鸣轰隆作响,君琂神色微动,下意识看向人群后方,许久不见有人过来,她道:“换马走,去下个地方住一夜。”
君琂发话,兵士也不敢阻扰,立即有人给她牵马过来,将挡雨的蓑衣递给她。君琂接过后穿好,利落地翻身上马,跟着兵士向前方策马而去。
策马比马车快了很多,到了镇上驿馆的时候,天色刚擦黑,一行人都被淋成落汤鸡。雨中的秋日朦胧如烟,如墨水在白云中渲染开来,隐约看去有春日的风光。
驿馆外的长街上,只有几个行人在匆忙赶路,铺子的生意更是被一场秋雨搅和地清冷。君琂从驿馆中出来,撑着油纸伞在街上步行,墨白色的裙摆在青石板上漾过,如天上行云、山间流水,带着几分不多见的洒脱意味。
她往一处布店走去,店家正愁没有客人,瞧着貌美的客人入店,走近后发现廊下雨水恰好落在她的眉眼处,凝结成细小的雨珠,显得肌肤晶莹剔透。
而眉眼处的清冷让人不敢接近,一身寻常的粗布穿出洛水神女的出尘气度,多看一眼都觉得是在亵渎。
店家是位年过不惑的男子,见到女子走近,一时间心口微顿,他忙介绍:“小娘子要买什么?”
君琂没有抬首,只将视线落在柜台的各色布料上,店家想要介绍,屈于她的气势愣是不敢开口,只好等她自己看完。
“我要这个,三尺。”声音如山间清泉,带着秋雨特有的微微凉意。
店家忙上前,裁好料子包起来,君琂接过后付了银子就离开。
话不多,却让人难以忘怀,店家痴痴看着女子在雨中的背影,方才的女子太过神圣,让人一丝妄念都不敢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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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下了大半夜,卫长宁舒服睡了一觉后,推开窗户,微微合眼就闻到空气中清新诱人的味道,木架上的绸带已晾干了,她重新给自己裹好后,去隔壁敲了敲元安的门。
“元安,赶紧起来,要启程了。”
里面的元安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不敢让世子等,立马爬起来。
主仆两人简单吃了早饭,元安防着自己饿肚子,问店家买了些包子大饼。世子以前满脑子都是之乎者也,自从见到君先生后,之乎者也变成金镶玉,人家不让同行就巴巴地跟着,长安城内多少名门闺女,一个看不上眼,偏偏选一个大好多岁的女子。
他口中嘀嘀咕咕,卫长宁也没听清楚,将马牵出马厩,算着君相等人的行踪,昨夜应该在下个镇子上住宿的,距离这里十几里地,只要她脚程快些,应该不难追。
元安刚把马牵出来,世子的马就扬蹄跑开,他赶紧地爬上马背,一甩马鞭跟了过去。
卫长宁出发得比较早,君琂却是近午时才走,昨日的马车已拉出来了,静静地在外面等着,她一人上了马车,阖眸而眠,神色宁静。
午后雨停了,金色的阳光从云层里透出,一场秋雨一场寒,这样的阳光比不得前段日子的炙热。
长安城内昨日也下了场雨,不大,就是风大了些,惹得人不舒服。
王贵妃的凤驾路过中宫门口,她自己下来走过去,扶着自己发髻上的牡丹步摇,不乐意地看着长秋宫威严的大门。长秋宫正门重檐巍峨,玲珑翼角更是胜过其他普通宫殿。
除皇帝外,不论何人打长秋宫正门过,都得下来步行,这是皇帝给皇后的殊荣。两人是二十多年的患难夫妻,共同经历过多次生死,伉俪情深,也算是皇室里的佳话。
对于这样的佳话,王贵妃每每听到都是冷冷嗤笑。多年前皇帝与皇后一同出行,在外产子,恰好遇到劫匪,孩子被迫留在农户家,本想打算事后将孩子接回来,谁知道劫匪一把火将整个村子都烧了。
皇后回去的时候,只看到漆黑的焦土,哪儿还有孩子,自此一蹶不振。她是为了救受伤的皇帝才不得已放下孩子,皇帝心存愧疚,后位才一直留给她。
王贵妃对于皇后的做法却是不赞同,救了男人又怎样,自己的孩子因此夭折。男人依旧纳妾,在外风流快活,皇帝这些年后宫添置的人不在少数。登基后三年内去长秋宫的次数一巴掌都能数得过来。
拿自己亲生的孩子换来这个结局,王贵妃觉得这个女人就傻得彻底,相信男人的鬼话,膝下空虚,嫡子都都没有,任由庶子去争夺东宫的位置。
走过长秋宫后,王贵妃索姓自己走去太极殿,旁边的东宫空了多年,皇帝膝下活着的还有八个孩子,夭折的嫡子排行第五,李瑾排第九。没有了嫡子,任何人争夺的位置都是同样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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