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诺忙不迭地解释着,有些话说出来自己都想笑,那时候她多么天真,多么想当然。
“我喜欢阿清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是那个圈子里的人,我追求她的时候也不知道,小雨,这么多年你是看在眼里的,我为了一个一面之缘的她闷头走这条路,早就无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庄雨听得直笑,红着眼睛看着她:“可你在知道之后,还是各种劝我不要接近他,其实他什么为人品性你跟舒清最清楚了吧?我对你提了那么多次,你始终瞒着我,就是不想让我掺和进来对不对?”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但凡你有心,就算他真的是个渣男,你也会如实告诉我,给我点靠谱的消息,但你除了一个劲说不要之外,什么都没说。”
“现在好了,他肯定觉得我早就盯上了他,充满心机,跟你还有舒清联手给他下套……”姑娘说着哽咽得喘不上气,脸颊滑过两行清泪。
林宜诺既无奈又觉得好笑,“小雨,我在你眼里怎么成了这种人?就因为一个渣男?你宁愿处处为他着想都不愿相信我?”
“不,你才是那个有了对象就要踢开朋友的人!你就是怕把舒清扯进去,兜不清楚,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说实话,你对象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来我家她还要跟着,为什么啊?你想过么?”庄雨歇斯底里地冲她吼着,这些天的恐惧与不安一股脑儿发泄出来。
林宜诺顿时心凉了半截,沉下脸,一字一句道:“你对我不满,骂我打我都可以,但是这件事跟阿清没有关系,你没有资格说她的不是,我们之间感情怎么样也不需要你来质疑。”
“看吧,护食了。”
“你不也护着陈思齐么?我要早知道他是这种狗渣男……”
“够了够了,你对象也一样渣。”庄雨像头失去了理智的母狮子,哭着哭着笑了起来,"当初小三那件事闹起来,不就是舒清跟她前妻家里搞不清,又拉上一个老情人,谁知道背地里睡了几个……”
一一啪!
林宜诺扬手甩了她一耳光,双目赤红,咬牙切齿道:“我告诉你,庄雨,女人跟男人不一样,别说阿清从来没有渣过,就算她有,今天睡这个,明天睡那个,至少不会弄出人命。你还是好好想想这个孩子的去留问题,反正我在你眼里是心机女了,我也管不着,你好自为之。”
说完她转过身,三步并作两步逃似的走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上去。
车子飞驰一路,窗户开着,眼泪被灌进来的风带走,洒向她身后悲伤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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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清和陈思齐一前一后走出医院,没有看见那两个女孩的身影,她想打电话给诺诺,又想到朋友之间的事情她不好掺和,只得作罢。
两人坐进车子里,一时都不知道要去哪。
“你不是在外地吗,特意赶回来的?”良久,舒清打破了沉默。
陈思齐疲惫地捏着鼻梁,点头:“今天早上回来的,前天刚知道。”
舒清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一向谨慎,这次怎么那么不小心?”
“不知道。”他仰靠着椅子,闭上眼,“可能压力大,就放纵了吧。”
没戴套就没戴套,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舒清不雅地翻了个白眼,视线眺向窗外,每看到一个年轻女孩进出门诊大厅,就忍不住猜测她们是做常规检查,还是……
但愿都是前者。
“阿清,你确定林宜诺对你是真心的?”他依旧闭着眼,疲倦的面容做不出多余表情。
舒清收回目光,淡淡道:“不要用你那套标准去看待诺诺,她是我认定的人。”
他笑笑,扯动嘴角肌肉。
“现在的年轻女孩子啊,看起来一个个都不简单,但实际还是很单纯,恋爱脑,都不需要我说什么甜言蜜语,她们自己就会哄自己开心。”
这话,适用于所有恋爱关系的初始阶段,无论异性还是同性。
舒清怔了怔,陷入沉思。
诺诺那六年正是如此吧?她们素不相识,隔着几百公里,连网络互动都不曾有过,诺诺是怎样变着法子哄自己开心,哄自己坚持下去的呢?她不得而知。
也许是靠脑海中的记忆,也许是靠新闻里的几张截图,也许是靠一丝假想出来的希望。
暗恋,太苦了。
而幸好她们都没有辜负这份苦,没有错过彼此。
想着,舒清笑出了声:“是啊,你个渣男。”
“现在渣男要给孩子妈打电话了。”陈思齐也笑了,睁开眼,掏出手机解锁。
“你喜欢她么?”就在号码拨出去前一秒,舒清问道。
他拇指顿了顿,“目前,算喜欢吧。”
“那你想好了怎么负责?”
“当然。”他按下那个号码,把手机放到耳边,“只要不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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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宜诺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自己的新房,她站在客厅里,伸手抚摸着光秃秃的毛坯水泥墙,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真实地提醒着她这不是梦境。
她爱六年前的舒机长,爱现在的舒清,但她从没有以爱之名过分向对方索取什么,她们的感情那么纯粹,怎么可以被旁人侮辱。
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挣来的。
热风吹进空旷的新房,林宜诺缓步朝阳台走去,十八楼的高度刚好够俯视下面的风景,近处是人工湖和假山,小岛与湖心亭,远处是朦胧模糊的机场航站楼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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