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来得还不算太晚。
包完饺子,林宜诺自告奋勇帮妈妈打下手,准备年夜饭的其他菜。颜舒瑶陪林爸爸在客厅下跳棋,边下边看电视,一个老小孩,一个小小孩。
舒清回房间拿手机,挨个回复微信消息,然后视线被一条新闻吸引了去。
南非某航校,中国籍女学员驾机自杀。
南非,中国女学员。
她好奇地点进去,死者照片的眼睛部分虽然被打码,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人。
杜薇……
心里念起这个名字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空旷的地方而来,带着时间的灰尘,久远得连发音都有些生涩。再回忆起上次见面,已经十分模糊。
“唉……”
舒清叹了口气,退出新闻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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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刚过,舒清和林宜诺开始为婚礼做准备,给邀请的亲朋好友发请帖,但大部分流程都已经被陈思齐安排好,作为新娘的她们反倒没怎么操心。
三月底,庄雨平安生下一个男孩。
小小的婴儿躺在摇篮里,双目紧闭,粉嫩的脸蛋皱皱巴巴,扁着肉嘟嘟的小嘴,两条胖乎乎的小肉腿踢来踢去,似乎对自己被围观感到不满。
“哇!好可爱~”
林宜诺只看一眼,心就化了,“我能抱他么?”
庄雨笑着点了点头。她这几天恢复得不错,身上有了些力气,看到孩子那一刻,所有的焦虑都烟消云散,最重要的是,孩子爸爸也在。
“诶……”
林宜诺双手比划了半天,就是不知道怎么抱,粉团子太小太脆弱,她怕自己不小心伤到他。
“我来吧。”舒清弯下腰,托住婴儿柔软的脖子,小心翼翼地将它抱起来,“左手托着头和脖子,右手托住腰和屁股,横着抱。”
看到这个孩子,她一下子就想起女儿刚出生的时候,也是这么小小的一只粉团子,抱在手里却不轻,足有八斤重。
林宜诺十分小心地接过婴儿,抱在怀里不敢动,笑嘻嘻道:“太好了,我要当干妈,这样就儿女双全了。”
“那不行。”陈思齐笑着调侃,“想要自己生。”
“小雨你管管他。”林宜诺翻了个白眼。
庄雨抿着唇偷笑,悄悄握住了陈思齐搭在床边的手,后者立马转过头,另一只手也覆上来。
舒清逗着林宜诺怀里的婴儿,越看越禁不住母爱泛滥,接过来自己抱着,“诺诺,你想要孩子吗?”
“不想。”她毫不犹豫地答。
“为什么?”
“养小孩儿多麻烦啊,小时候离不开人,大了还要接着操心,有一个瑶瑶就够了,我还想咱们过二人世界呢~”林宜诺揽着她的肩,说着说着一口亲在她脸上。
“咳咳。”陈思齐低咳了一声。
“……”
.
两人从医院出来,舒清接到了妹妹的电话。
“姐姐,你在哪里啊,我去找你!”舒丞瑜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那边环境有点吵。
舒清坐进车子,关上门,“准备回去,怎么了?”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等等,你不是在新西兰吗?”
那头沉默了会儿,舒丞瑜小声说:“我没去,跟我妈吵架了,我要留在国内参加高考,我想念中飞院。”
“……”
“姐,我已经满十八岁了,你答应过我的,等我成年就帮我。”
女孩的嗓音有些哽咽,舒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心越来越软,无奈道:“好吧,你在哪,我去接你。”
挂了电话,舒清扭头看向林宜诺,半开玩笑道:“诺诺,幸好你不想要孩子,家里马上要来一个大孩子了。”
“丞瑜吧?”
“你怎么知道?”
林宜诺拿起手机晃了晃,“她天天在微信上对我吹彩虹屁,哈哈哈……”
“……”
“丞瑜也不会住很久,如果她能考上中飞院,最多几个月,就要去学校报到了。”舒清像是在对自己解释,说服自己,她知道诺诺不会反对,只要她开心。
这么想,似乎她任性了。
“没关系,想住多久都行,反正家里空荡荡的,多个人也热闹,刚好瑶瑶也要中考,考完了让她们两个年龄差不多的玩去,咱们二人世界~”林宜诺伸手抚平她眉心的褶皱,倾身凑过去吻了一下。
“诺诺。”
“嗯?”
舒清无奈笑道:“你会把我宠坏的。”
“那就宠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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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圣托里尼岛,晴空如洗,阳光明媚,充满自由风情的基调,蔚蓝色的海水卷着细密雪白的浪花涌上沙滩,咸湿的海风迎面吹拂着橄榄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吟诵着古老而久远的荷马史诗。
半山座落着成群的蓝顶白墙建筑,空气中飘荡着悠扬神圣的旋律,从婚礼现场的景观台延伸出去,放眼便能览尽爱琴海的全部风貌。
长长的红毯将宾客席一分为二,尽头是装饰着雕花与天使塑像的圣台,主教神父站在台前,披着肃穆威严的长袍,粉红的头皮两边稀稀疏疏生着白发,远望像蘸了糖的杨梅。
宾客们已经陆续入座,神圣的赞歌忽而高亢,连海风都浸透着甜腻的味道。
林宜诺穿着敞肩式鱼尾婚纱,紧张地站在白纱帘后面。这婚纱非常衬她曲线玲珑的身材,是两个人互相为对方挑选的,来自米兰某服装品牌设计师的高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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