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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听完这一串话的,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到的刘余琳的公寓,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倒在沙发上,怔怔地呆了足有半个小时。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她好不容易才相信她,为什么会是这样!!!
就在刚才她还在想,余生有她,傻也是福。
转眼便……
她果然还是太傻了!!!
她忍着头晕恶心站了起来,脑子里一片空茫,根本无法思考,只机械地想着要帮刘余琳拿换洗衣服,还要找她的医保本。
衣服很快找好了,可医保本在哪儿?
她根本不用脑子,翻箱倒柜到处乱翻,没找到医保本,却翻到了一本烧得焦黄的日记本。
这本子有点眼熟。
她随手打开看了一眼,然后一眼变成一页,又变成一本。
她站着看完了整本日记。
虽然烧掉了一部分,可一点也不妨碍她理解里面的意思。
时隔十年,她终于明白了高中时刘余琳为什么一直躲着她,也终于明白了刘余琳为什么隐瞒梁明飞的情书是写给她的,更明白了她抑郁症的由来。
刘余琳她喜欢她,早从高一起就已经喜欢了。
为了让自己放弃这种不正常的感情,她拼命把注意力转移到学习上,只要稍有跑神,她就用针扎自己的腿,还是专门买的那种针灸的长针,不是一根一根的扎,而是一把一把的扎!
她总会做一些有关她的旖旎的梦,每次梦醒她都会陷入难以言喻的自我厌恶,然后继续拿针扎自己。
久而久之扎针就成了习惯,注意力不集中扎自己,做了不该做的梦扎自己,甚至有时候还在梦里,她已经本能地从枕下摸出针把自己扎醒。
从她选择扎自己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不正常了,只是没有人发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徘徊在精神病的边缘。
老天最爱捉弄人,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越是抗拒什么越是无法摆脱。
那段时间,她的大腿上总是布满血点,旧伤未愈,新伤又添,可她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梦,不去喜欢,就越是事与愿违!
日记很厚,可毕竟页数有限,并没有记完整个高中,可最后那一个多月的日记明显已经逻辑混乱,甚至有些页面还沾着淡淡的血迹。
她记得那段时间是刘余琳学习最疯的一段时间,连上个厕所都是一路背着英语单词,有题做不出来,也不肯别人教,整夜不睡觉也要自己做出来!
那时候,总以为她是固执,是让她仰望的学霸,现在想来……只有苦涩。
弹簧越压越紧,她却一直隐忍着,忍不下去还在忍,忍无可忍依然咬牙和血的忍!
忍到最后,簧绷断了,没伤到别人,只伤了她自己。
方想不知自己是怎么看完这整本日记的,她的手指细细抚过最后那几页隐约的血迹,抚过焦黄的页脚,眸光涣散。
好好的日记,为什么要烧掉呢?
既要烧,为什么还要救回来?
或者,只是不小心烧着了?
这是高中的日记,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帝都?
之前她还住在这儿时,跟刘余琳一起大扫除,从没见过这本日记,显然是才从老家带过来的。
是刘余琳带过来的?还是……刘爸?
方想将那日记本放回原处,坐在床边怔了很久,这才稍微转了转脑细胞,想起了刘余琳似乎说医保本在衣柜抽屉里,抽屉钥匙在床头柜。
取了医保本,拎着衣服袋子离开公寓,走到公交站前她才恍然想起,还得去找一趟时青果。
她昨晚只给时青果打了个电话大概说了下情况,并没有细说,只说了今天会过去一趟,一来看看她,二来拿走暂时放在她家的换洗衣服牙缸牙刷之类的。
她本来是想着要把这些带到刘余琳病房,方便照顾她,可现在……
她该怎么办?
她仰头望了望天,不是当年在老家看到的碧蓝如洗的天,而是灰蒙蒙一片的天,只看着就让人心情压抑。
可不蓝的天就不是天了吗?拨开乌云,清走雾霾,天还一样是原来的天。
公交车来了,不是医院方向的129路,而是去时青果小区的106路。
她抬步上了车,当啷一声投币响,清脆悦耳,仿佛为这沉闷的天点缀了一枚小小的音符。
一路晃到时青果家,走到公寓楼下,她这才想起忘了提前给时青果打声招呼,想了想,反正已经到了,直接上去吧。
昨晚离开时,没想过会彻夜不归,本想着还要再陪时青果一晚上今天再去上班的,走的时候专门拿了家门钥匙。
开门前先敲了敲门,又喊了两声时青果,算是提醒一声,这才进去。
客厅一如昨晚离开时那样,抹布还留在茶几上忘了收起,她把衣服袋随手丢在沙发上,先去厨房看了一眼,水槽里堆着汤碗菜盘,料理台上还放着小半锅没喝完的粥。
是她昨晚熬的。
都快四点了,也不知道时青果早饭中饭都点了外卖没有。
她走到时青果房门前,敲了敲门。
“时青果,醒着吗?我能进去吗?”
轰咚!
Duang!
门里突然传来几声重响!
方想一惊,匆忙推门而入!
“怎么了时青果?!!!呃……高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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