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阿笙吧,至于我那个朋友,他……”长笙说着,忽然发现一个严肃的问题……结伴同行两个月,竟是从来没有问过那个矮人的名字,就这么喊了他两个月的包子。
“他,他叫……呃,你们叫他包子就好了。”长笙心怀愧疚,蒋筝则是在一旁吹起了口哨,单曲循环起了葫芦娃的调子。
陌生而魔性的曲调让长笙严重分神,再后来,琳与她说了一些什么,她都应得含含糊糊,琳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便也不再自讨没趣,牵着夜离开甲板,回到了船舱。
“你真吵。”长笙瞪了蒋筝一眼。
蒋筝立即做出一副受伤的模样,半条腿跨出了护栏,道:“小笙笙你竟然嫌弃我!我不活了,我要跳海!”
“你跳啊。”长笙根本不拦。
“没意思。”蒋筝从护栏上跳了下来,道:“你比法海还不懂爱,正确的台词应该是:you jump i jump!”
“听不懂你的家乡话。”
“那真是奇了怪了。”蒋筝说着,转头望向海面,没有解释,也不再说话,心底却有一条巨型弹幕横飞而过——神tm这个世界的歪果仁都听不懂英语_
蒋筝不再说话,长笙却走到她身旁轻声问道:“平时我和包子说话时都不见你那么不耐烦的捣乱,你是觉得那两人有问题?”
蒋筝听罢,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笑了:“嗯,看来小笙笙还是挺聪明的,能看出我的用意。”
说着,靠近长笙耳畔,轻声道:“她们在撒谎,也许表现得没那么明显,但话语间漏洞百出,不比你瞎掰的那个垃圾故事好到哪里去。”
长笙没告知夜琳二人自己的姓名与来历,夜琳二人又何尝不是隐瞒了许多?
“琳说她和夜从小跟着师父长大,是因为师父被魔人所害才一路寻来,武功这方面我是门外汉,但怎么看都觉得她与夜的武功不像同出一门,你觉得呢?”
“这点不能说明什么。”长笙说。
夜的刀法,琳的暗器,虽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武学,但配合十分默契,不排除师父将毕生所学一分为二,按照资质的差异分别传授给她们两人的可能性。
“嗯,再来。”蒋筝点了点头,继续道:“你觉得她们两人厉害吗?”
“当然。”
前天夜里夜琳两人皆有出手,默契的配合一招致命,半魔人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必然是厉害的。
“徒弟都那么厉害了,师父会比徒弟还差吗?”蒋筝说着,目光自海面移向长笙,认真道:“魇昧的播种与生长总有个过程,就算真的可以种入人的体内,也不至于让人至死都无法察觉。”
“你应该记得,当初路雷克虽被魇昧控制,但魇昧并没有进入他的身体进行最直接的掌控,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我猜是因为它根本无法入侵路雷克的身体。这么看来,魇昧植入对象只可能是没什么能力自保或反击的普通人。”
蒋筝总结道:“琳说师父是被半魔人所杀,一个普通人被半魔化,就能杀掉一位那么厉害的师父了?这谎扯得很不走心呢。”
“……”
“还要我说下去吗?那一夜在那么荒无人烟的地方都能得到她们出手相助,如果是巧合,那巧合后又留下来与我们解释那么多,是图什么?这种热衷于把自己的仇恨与决心像家常一样见谁都说的人,应该不多吧?”她说着,摊手摇了摇头,道:“当然,确实不排除那姑娘就这性子的可能性。”
说罢,她深吸了一口气,道:“不过,你们对话的时候,我看她们一直在互换眼神,这种交流性的眼神我见得多了,她们之间有那个默契,想要瞒你什么,只需要一个眼神。”
身为一个骗子,蒋筝身旁的骗子也不少,人在撒谎时的神情她见得太多了。同样是说谎,不同人之间的区别只在于,情绪流露表面,或是深藏心底。
“还有一点,这只是我的感觉。”蒋筝道,“她们看出了你在说谎,只是没有点穿。”
她无法与长笙去解释感觉这种东西的具体由来,眼神、语气、或是一瞬间的反应,都有可能被她捕捉。
要换做是她自己,看出对方在说谎,却不点穿,有三种可能。如果确认值得利用,就不在乎对方是否可信,如果自己心里有鬼,就不强求对方坦诚,如果心知肚明,就不需要对方任何表态。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来者不善。
“你还小,涉世未深,最容易被这些怀着明确目的的人利用。”蒋筝摆出一脸老成,似嫌看起来不够睿智,还把两边头发顺了两缕到下巴边上,装作胡子捋了起来。
长笙盯着蒋筝看了好一会儿,叹着气离开了甲板。
“什么眼神啊,我是认真的!”蒋筝快步追了上前,见长笙不回应,便做起了复读机:“我是认真的,我是认真的,我是认真的……我是认真的!”
长笙微微皱眉,一路在蒋筝的念叨下走回了船舱的客房,四周没人了,这才应道:“知道了。”
包子在一旁醒着没精神,想睡又睡不着,整个人备受晕船的折磨,看见长笙回来,也没啥大反应,只抬头看了一眼,便又恢复了一脸没精打采的模样。
察觉到了包子的目光,长笙上前将水袋递给了他:“喝点水会舒服一点。对了,以后别叫我殿下了,直接叫阿笙就好。”
包子咽了咽唾沫,有点不敢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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