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醋了，对不对？刚才不是我愿意的，是她突然吻过来的，我拒绝了。”慕以涵为这个发现感到欣喜，手仍旧握着洛唯宁的手不放，凝神望着她，希望能从她嘴里听到让自己期待的答案。

　　“与我无关，松手。”洛唯宁冷着脸，看着慕以涵紧紧抓着自己的手。

　　慕以涵眼里的笑意越发明显了，她把洛唯宁的身体彻底转过来面对自己，面前这个女孩果然是不善于隐藏自己情绪的人，明明要远离自己，明明屡次三番把自己推开，明明三番五次地强调不喜欢自己，可是到了最能验证情感的那一刻所表现出来的反应却是最在意的。

　　“我又不是洪水猛兽。”慕以涵笑道，伸手在洛唯宁的脸颊上轻轻戳了一下，“承认喜欢我，有这么难么？”

　　不知为何，听完这句话之后洛唯宁的眼里已经满是泪水，她死死地望着面前的慕以涵，紧紧咬着自己的唇。

　　“是，我喜欢你，你满意了么？”洛唯宁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挤出来似的，眼里的泪水也随之滑落，在她的面庞上留下两道晶莹的泪痕。

　　慕以涵的笑容还没褪去，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出回应，洛唯宁竟然流着泪笑了，“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骗你么？我现在告诉你。”

　　她所有的心事都被她自己一个人堵在心里，她害怕被别人知道，更害怕被慕以涵知道，可是当她听过萧默然那一番话之后她才意识到，她最希望能够倾诉的人是慕以涵，最希望能够安慰自己的人也是慕以涵，可是这件事最无法接受的人也很可能就是慕以涵。

　　“不，我不想听了……”慕以涵有些慌张，“我们就当之前那些事情不存在，我们好好在一起好不好？”

　　洛唯宁现在的眼神太过决绝，甚至有些“视死如归”的意味，让慕以涵不敢去听那个原因。只是承认喜欢自己而已，洛唯宁的情绪就如此激动，如果坦白那件事，坦白那个让洛唯宁屡次拒绝自己的原因，她害怕洛唯宁会更加崩溃。

　　“发生过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存在呢？”洛唯宁此刻心里反而平静得过分，她看着慕以涵满是关切和慌乱的眼，轻轻地说道：“我很脏，我被强/暴过。”

　　慕以涵用力抓着洛唯宁的手僵在那里，本是关切的眼眸陡然被惊诧淹没，她的心里仿佛被一把刀捅进去一般，突生的疼痛让她一下子失去了语言能力，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干净……”洛唯宁的脸惨白得像一片纸，连嘴唇都失了血色，她的泪水持续不断地滑落，可是她却仍然保持着微笑，在慕以涵面前笑得如同初见时那般纯真美好。

　　“那天晚上洛骏晖喝醉了，我的衣服被他扔在地板上，我求他不要，可是没有用……”洛唯宁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死气，仿佛对生命不再有眷恋，空洞的目光透过慕以涵在回忆着那个晚上的经过：“后来……后来……他……”

　　“够了！”

　　慕以涵的眼睛通红，眼白尽是血丝，就像是熬夜许多天都不曾休息过一般，她的唇抿成一条线，她抓着洛唯宁的手也紧紧地捏着，力道比刚才要大得多，就像要把洛唯宁的骨头给捏碎。

　　“够了……”

　　她的声音颤抖着，身体也在颤抖着，她所有的情绪都融汇到了一处，震惊，懊悔，心疼，愤怒，她的心脏像是被点燃了引线的炸药桶，顷刻间便被引爆，她所有曾经对洛唯宁有过的埋怨都被炸得四分五裂。

　　洛唯宁说不出口的话，慕以涵当然知道是什么，让一个经历过这种事的人亲口说出当时遭遇了什么，她究竟有多混账，才会非要知道这些事情？

　　她从来没有想过洛唯宁千方百计地拒绝自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她此刻才意识到自己说过多么伤人的话，在洛唯宁的宿舍，在父亲的生日宴上，她曾经说过的话就像刀子一样，既让洛唯宁想起了曾经遭受过的痛苦，又一次一次地把洛唯宁推得更远。

　　“慕姐姐，现在知道了么？就像你说的一样，我是一个垃圾……”

　　“我不该那样说，对不起……对不起……”慕以涵不再犹豫地把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呢喃着，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洛唯宁的脖颈。

　　熟悉的气息和一直以来都想要得到的拥抱在坦白了一切之后变得不再让洛唯宁抗拒，她回抱着慕以涵，贪婪的汲取着那可以支撑她活下去的力量。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去结束自己生命的理由就是这个让她又爱又不得不远离的女人，她害怕被慕以涵知道，可是又眷恋着有慕以涵在的每一次，即使是互相伤害，她都觉得满足。

　　“对不起，唯宁……对不起……”慕以涵顾不上自己，她一边说着，一边爱怜地吻着洛唯宁的眼泪，把这些积攒了许久的苦楚都吞进自己的喉中，她另一只手始终抱着洛唯宁不放，知道了真相，如何还能放任洛唯宁自己一个人去承担？

　　她的感情从来就不因为那些冠冕堂皇的原因而生，更不会因为洛唯宁遭受过这样的痛苦而收回，她喜欢的不过就是怀里这个女孩子罢了。

　　“以后不许再拒绝我了，不许走，凡是想要离开我的想法都不许有。”慕以涵好不容易才把那些泪水吻干，这句话刚说出来洛唯宁的眼泪又开始在脸上肆虐，她的心里更是抽疼起来。

　　“你不嫌弃我么……你还愿意要我么……”洛唯宁睁着蒙上一层雾气的眼，她根本看不到面前的慕以涵，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