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强的炮灰在古代教书 作者:凤阿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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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傻姑子忽的开了口:“胡兵入城了?”
这人太久没说话,一口嗓子如同含着黄土,饱经风霜侵袭。
荀千春听许珍说过这个傻姑子。
她见这人满脸冻伤,嘴唇蜕皮,平淡解释:“没入城,我,汉人。”
傻姑子皮肤被冻的发黑,手脚比常人肿一圈,唯独眼睛黑的透亮,她抬头问荀千春:“你打仗吗?”
荀千春说:“打。”
傻姑子嘴角带着干涸血迹,声音嘶哑说:“带我一个。”
荀千春没多问,起身道:“跟我走。”
傻姑子站了起来,跟在荀千春身后,一瘸一拐的走出城门,在雪地中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
……
夜里狂风大作,许珍点了盏青灯趴在床头看书,看的是大庆发展史,里头写道:“二年春,高祖求可汗之援,决神机而速若疾雷,驱豪杰而从如偃草……”
说的是庆高祖当年坐稳皇位,靠的是漠北可汗的帮助,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胡汉关系尚且不错,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闹崩了。
许珍翻书看着。
外头有人进来的声音,又过片刻,身侧被子被压下。
许珍转头看去,瞧见是小叫花,欣喜的摸摸她手:“你回来了?进被窝啊,干什么躺在外头?”
荀千春说:“怕你冻着。”
许珍直接掀了被子:“快进来。”
荀千春便将外头衣服脱了钻进来,她进了被子,不知怎么的想到了之前在花楼看到的画面,她伸出手,一手搁在许珍的肩上,顺着想往下摸,但又想起许珍腰上怕痒,只好停下手,将手收了回来。
两人侧躺着。
许珍问荀千春今晚有没有去花楼,调查的怎么样。
荀千春道:“没有。”她知道自己话少,便又补充,“今日带着城门女子,去军营办文书。”
“傻姑子?”许珍问,“她不是傻的么,怎么还被拉去打仗,你们拉壮丁也拉的太饥不择食了。”
荀千春解释:“她自己要的。”
许珍没反应过来:“什么?”
荀千春说:“她想杀敌。”
许珍震惊:“她精神恢复了?”
荀千春点点头。
许珍说:“那挺好的。”
荀千春还想说什么,回忆起傻姑子今日一言不发,眼神死寂的样子,知道这人是丢失了最亲爱的人,她便也忍不住的跟着害怕。
要是自己丢了先生该怎么办。
荀千春很怕这种事情发生,她探身过去,将许珍抱住,内心有种渴望,不停叫嚣着想要和先生更进一步,将这人融入自己血肉之中。
但这种渴望太过霸道了。
荀千春知道自己中毒后,询问过别人,对此略微有所了解,知道这个毒为何而起,又为何会身体痛。
因而,她只敢将情感压下来,小心翼翼的露出一点情绪,展现在许珍面前,希望可以让许先生慢慢的接受自己。
夜里两个人睡得安稳,青灯昏暗,待第二日醒来,蜡烛已经熄灭,只剩阴沉的天空透出几缕光。
荀千春端了热水,将许珍叫起来,帮忙擦了脸,准备好叠着的衣服,瞧见许珍东倒西歪的还在打瞌睡,觉得先生可爱,凑上去亲了亲嘴。
许珍微微睁眼看她,配合着亲了口,心底泛起一阵甜意,整个人立马清醒了。
荀千春站起身,说了两句,便出门去军营了。
只留下许珍坐在房间里,内心仍回荡着刚刚那股甜意。
原来这就是谈恋爱吗。
许珍忍不住的想,恋爱这种东西,竟然能让一向赖床的自己,成功的早早醒过来。
真是神奇啊。
飘落的雪花越来越大,路上几乎瞧不见行人,许珍被冷气浸染全身,懒得在门口稽查过往路人了,干脆跑书院去教书。
葛喜儿跟在她后头一起往书院走。
天气虽然不好,许珍心情却很好,一边走一边哼小曲。
葛喜儿在她身后说:“先生近日心情为何这么好?”
许珍不想秀恩爱,笑两声敷衍道:“人逢喜事嘛,具体的我就不说了。”
葛喜儿出身寒门,却能秋试之后直接被录用为官,自然是有脑子的。
她问:“先生,是不是和许小春私定终身了?”她说着觉得荒唐,但出于直觉,又觉得真相就是这样。
两个女子私定终身?她在江陵几乎不曾听闻过。
而且这事有些冒犯,葛喜儿问出口后,略微懊恼,正想撤回自己这番言论。
谁知许珍毫不避讳的说:“你怎么知道的,确实如此。”
她说着还问:“对了,当朝对于女子在一起的事情,有没有什么先例?”
葛喜儿实在震惊。
许珍问她什么,她都答不上来,觉得有什么被剜走了似的。
已经快要走到书院。
葛喜儿没忍住的喊住许珍,再度问道:“先生,你为何要这么选择?不论选谁,都比选这个胡人好啊。”
许珍停下脚步,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会儿葛喜儿。
耳边传来小孩顺着风雪吹过来的歌谣:“径万里兮度沙,为君将兮奋胡——”
许珍问:“你怎么知道我这个选择不是最好的?”
葛喜儿姓格收敛不少,但若是急了,依旧莽撞耿直,她说:“先生,你从长安被贬,原本有机会回去,但若是跟胡姬沾上关系,那就真的回不去了。况且你们同为女子……”
剩下的话葛喜儿没有说,可不说许珍也知道,因为之前女官已经提点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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