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珍坐在床上挠手,根本停不下来,她想着,自己穿越之后就没怎么吃苦,如今一次性全吃完了,以后就能和小叫花快乐的过日子了。
如果能把小叫花的那份痛苦也一起承担,也是不错的。
又过数日,小叫花还是没有到军营来,或许是来过了,但没让许珍撞见,许珍已经开始习惯住营地日子,因此不太着急,等身体康复,便又跑到军帐旁边开始蹲守小叫花。
可是这次运气不怎么好。
她一蹲下,周围正好路过几个巡逻士兵,瞧见许珍之后那几人怒吼:“喂!!!你在干嘛?!”
许珍被吼的心惊胆战。
她赶忙站起来老实道:“等镇北王。”
那几人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愤怒道:“等主上?可为什么要在这里等!你是想刺杀主上吗!”
“当然不是。”许珍还没能来得及解释,却立马被这几人定性为犯罪,罪名是妄图刺杀镇北王。
许珍百口莫辩。
营地里有行刑将士,听到消息后快速跑了过来,上前一步直接拽住许珍,将她摁在雪地里。许珍立马吃了满口的雪,雪在嘴中融化后,又成了混着石头的黄沙。
许珍挣扎:“等等,我不是刺杀——”
话音未落,那领头胡兵说道:“笞刑!鞭笞!”
笞刑在大庆曾是三等刑罚,胡国的见别人皮开肉绽有趣,将鞭笞刑罚学过来,只要是普通奴仆犯错,都会被赐予笞刑。
天寒地冻,许珍奋力挣扎着,她浑身贴着冰冷的积雪,最后没力气了,只好放弃。
想开点,不过就是一顿打……
驱壳这种东西,死后带不走,重生以后又会挑个新的……
鞭子落了一记在许珍身上,她疼的直接发出声悲惨叫喊:“啊!!!”
胡人们很少见这么不经打的,面面相觑,确认自己没把人打死,便扬鞭准备打第二下。
而就在此时,远处传来马蹄奔跑的声音,紧接着有个身姿挺拔、黑发高束的蓝眸女子驾马奔来,快的几乎瞧不清楚,只能看到人影。
但众人还是看清了,吓得纷纷下跪:“主、主上!!”
许珍耳边全是嗡嗡鸣叫,她隐约听到了主上两个字,暗想着不会是小叫花吧,还没来得及抬头看,一阵狂风刮过,她被抬了起来,炽热温度席卷。她被裹入披风中,热意从四面八方涌入她身体。
雪花纷扬在半空中,马蹄发出长声嘶鸣。
空地上,荀千春骏马不曾停下,直直踏破满地落雪朝着自己军帐驰去。
远处火盆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场地上的所有人都惶恐行礼,无人敢抬头,他们听着马蹄快步远去,犹如听见了什么狂躁的猛兽发出的愤怒吼叫。
即便荀千春已经进入军帐。
在场所有人,依旧无一不被吓得头冒冷汗,那迎面而来的气场太过强大,令他们在某个瞬间,险些以为自己或许会被摘了头颅。
那人是他们的主上。
是屠黑水的杀神。
是无人敢惹的镇北王。
可此时,镇北王为何搂着个女奴冲入了军帐中?
难道是顺手抓错人了?
还是说,镇北王内心确确实实的迷恋着白袍细腰的中原女子……而这个人,恰好又长得特别合适……?
想到后面这个可能,那些巡逻的胡兵膝盖发软,即便想站起身来,都站不起来了。
军帐冷气嗖嗖,许珍被包在披风里,裸露的脚踝感受到了帐内温度,幸好很快,火炭燃烧,许珍被安置在了软绵绵的被褥上。
她正想将披风扯下来。
可还未动手,就被人用力抱住,紧紧搂着她的手臂与肩膀,几乎全身都覆在她身上,一言不发。
许珍动手挣扎两下。
那身上力度却越来越近。
许珍抬脚踹,那人仍不放手。
许珍只好手脚并用,一边怒骂一边踢人,好不容易把身上的人踹开,终于扯下披风骂道:“你是想捂死我吗!!”
站在她眼前的正是荀千春。
许久不曾见面的荀千春,岁岁年年,小叫花除了个子长高,黑眼圈变深,其余似乎毫无变化。
还是自己熟悉的小叫花。
许珍有些感动,抬手摸了摸荀千春的脸颊。她好久没见这张好看的脸,原本有万千话语,此刻却一句都说不出了。
她天冷受冻尚且可以自我安慰,即将挨打也能自我调侃,唯独见了小叫花,她只想哭。
这都,快两年没见了。
人生就这么几年,每个人的每一年,都是至关重要的,她却一下子在小叫花的人生中,缺席两年。
许珍睁着眼,毫无预兆的流下眼泪,说不出话来。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感觉,只是百感交集,各种心情都涌了上来,令她泪腺在这一瞬间溃堤。
荀千春认认真真地看着许珍,她见许珍哭了,伸手笨拙的帮许珍擦眼泪。
许珍任由小叫花擦,又哭了会儿,她握住荀千春的手说:“你怎么不来找我?”
荀千春双膝落地跪在许珍面前,她看着许珍,双唇抿紧,身体微微颤抖,却一个字也没有说。
许珍没感受到荀千春异样,继续哑着嗓子询问:“你这两年,没被欺负吧?”
荀千春摇摇头。
许珍道:“你没说实话,怎么可能没被欺负,你在雍州的地盘,都被人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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