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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晏，你不过是个奴才。还是一个要害本宫的奴才。本宫为什麽要护著你的家人？”康妃的眼睛里满是寒霜。真当她是菩萨吗？什麽人都会救？

　　“奴才……明白了。”张晏低下头，一言不发了。

　　康妃朝门口的如娟使了个眼色，如娟立刻推门。却又被张晏拉住了衣角。

　　如娟大怒道：“大胆张晏，娘娘面前，也容许你这般反复无常，讨价还价的？”

　　张晏无奈，只得咬牙道：“娘娘，我说我说。”

　　康妃示意如娟将门重新关好。“说吧。”

　　张晏背後的那个人自然就是嫣巧。原来张晏同嫣巧入宫前就认识。嫣巧沿街乞讨的时候，张晏还曾施舍过她一些吃食。不过张晏家里也穷，这才在酒楼做了学徒。後来酒楼老板获罪，拿他去顶罪。他年纪小，就净身入了宫。

　　後来在珑华宫和嫣巧再次遇上。两个人也算是旧识，一来二去，就比其他人更亲近些。嫣巧贪嘴，张晏便经常给她留些好的吃食。嫣巧也时不时给他一些散碎银子。张晏问过嫣巧哪里来的银子，嫣巧只说是康妃赏的。张晏知道嫣巧虽然不是贴身伺候康妃，在康妃面前也是得脸的，也就没多想。

　　这次的事他原本什麽都不知道。待听云巧说燕窝里有毒的时候，嫣巧才过来悄声告诉他重新炖一碗燕窝的事情。还威胁说，一旦事情闹开，他绝对没有活路。就算康妃不追究，这珑华宫也定然容不下他。而他出了这样的纰漏，哪个宫的主子还敢用他？张晏是受过苦，挨过欺负的人，他知道那种被太监宫女们欺负的痛苦。这样想著，就鬼使神差地同意了。

　　待云巧被带走之後，张晏预感到事情不对。找了嫣巧到小厨房。嫣巧大方的承认燕窝被她调换了，云巧端走的那一碗才是有毒的。并且告诉张晏，为今之计，要麽他逃离皇宫，要麽就是一死顶罪。这样嫣巧的主子会给他五百两银子，否则，他全家都会没命。张晏是个老实人，哪里有这麽多的弯弯绕绕。只能按照嫣巧说得做，他既然出不了珑华宫，就只有走第二条路。

　　康妃听完，又针对一些细节反复问了几遍。见张晏答得基本一致，料想应该是实话。这个张晏也确实是倒霉。糊里糊涂被搅和进来。但是有罪就是有罪，即使不是主谋，也是个从犯。

　　康妃命元香进来将张晏带下去看管好。“好生看著，别让他死了。”

　　元香领命，带著人将张晏捆了压到偏殿之中。

　　“在这宫里，愚蠢也是一种罪过。所以本宫说，本宫的身边不要蠢人。”

　　杨琼当然记得这话康妃曾经说过。现在才真正体会到这话的真实含义。

　　“这麽看来，下毒的是嫣巧？”如娟问道。

　　康妃饶有兴致地问道：“猜猜看，嫣巧背後的主子是谁？”

　　如娟和杨琼对望了一眼，杨琼道：“娘娘您知道了？”

　　康妃笑著摇头。“你们当本宫是神仙吗？这样毫无头绪怎麽会知道？”

　　如娟为难道：“娘娘也说是毫无头绪了，这让奴婢怎麽猜嘛？”

　　康妃一瞪眼。“有了头绪你还猜什麽？快来猜。青烨，你先猜。”

　　杨琼苦著脸。怎门感觉像是在陪康妃做游戏一样？她在脑子里逐一过滤著宫里面的各位主子。最先想到的当然是皇後。可是皇後若要动手，绝不会是现在，也不会用这麽低劣的手段。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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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真凶

 

　　杨琼接著想到的就是周锦妃和郑贵妃。周锦妃不用说，郑贵妃也一向与康妃相安无事，不可能会是她们。九嫔里谷昭容一向闷声不响的，没理由突然做出这种事。剩下的李充仪和齐充容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可以忽略不计。再来是冯婕妤，才向康妃投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杜美人、江美人和孙美人，这三个人一直明争暗斗得很厉害，可是她们会去谋害康妃吗？这样对她们有什麽好处呢？就算康妃死了，也轮不到她们晋升。再以下的才人们更是如此，完全没有下毒的动机了。

　　“如何？”康妃看杨琼确实在仔细思考的样子，寄予了很大的希望。

　　“娘娘，我真的猜不出来。”杨琼垮著一张脸，为自己的智商感到惭愧。

　　康妃叹了口气，又转头看眉心已经可以夹死蚊子的如娟。

　　“娘娘，奴婢也猜不出来。”

　　如娟的话，让杨琼有了自信。看来不是自己太蠢，是康妃的问题太难。

　　“我们为什麽不去把嫣巧抓来问问呢？”如娟不明白。

　　康妃道：“我们不是抓来了两个吗？有什麽更多的收获吗？”

　　杨琼皱眉，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明白了康妃的意思，但是又似乎不明白。“娘娘的意思是……”

　　“如娟，你去将云巧放了，对她说张晏已经认罪，是他在燕窝里下毒。并且说本宫打算禀告皇上。警告云巧嘴严实些，不要乱讲。”

　　如娟不大明白这是要干什麽，杨琼却是懂了。待如娟走後，杨琼问道：“娘娘，可要我继续守著？”

　　康妃会心一笑。“总算你不是个蠢人。本宫会叫元香守在外围。小厨房那边就靠你了。”

　　杨琼点头。“我明白。”

　　云巧被放了回去，依旧在小厨房里做事。珑华宫门口的戒严也解除了。

　　嫣巧来到小厨房，见云巧在，惊讶道：“云巧，听说你被如娟带走了，怎麽这麽快就回来了？”

　　云巧没好气地道：“难道我就该被娘娘关起来吗？”

　　嫣巧一听立刻赔不是道：“你看我这张嘴。一向是有嘴无心的。我的意思是，你被放回来了，那张晏是不是也快了？”

　　云巧冷笑一声，“他啊，估计是放不回来了。”一句话出口，云巧自知说得多了。急忙闭上了嘴，低头做著自己的事。

　　嫣巧依旧缠著云巧，问她被康妃询问的事情。云巧怕言多有失，无论嫣巧怎麽问，都不再开口了。

　　嫣巧问了一会儿，见云巧是铁了心不说话，她也没办法。只好悻悻地走了。

　　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就被元香叫去，她一向是为康妃领补品的，今日又到了领补品的日子。嫣巧得了元香的吩咐，便出门朝著尚食局走去。

　　元香立刻派了两个心腹的小宫女跟了出去。杨琼则是跟在这两个小宫女的後面，与嫣巧保持了相当远的一段距离。

　　且说嫣巧，从尚食局领了补品出来，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没人，就转身奔著另一个方向去了。两个小宫女一远一近地交替跟著，杨琼看著方向，暗暗皱眉。这不是去凌霄阁的方向吗？

　　远远地见嫣巧进了凌霄阁。小宫女不敢再跟，在离著凌霄阁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杨琼吩咐她们二人找地方隐藏好，等著嫣巧出来再继续跟踪。她自己则绕到凌霄阁的後面，这里有高高的围墙隔著。杨琼看了看左右，见没有人在，一提气，直接上了围墙，再一提气，已经上了凌霄阁二楼的屋檐。她扒著二楼的窗台往里看，见里面并没有人。想来嫣巧是停在一楼了。这时听见一楼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杨琼蹑手蹑脚地从窗户跳了进去。来到楼梯口，刚要探头往下看，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知道是有人上楼来了。

　　毕竟是当过兵，做过保镖的。杨琼临危不乱，几个纵跃已经回到了窗户边。她轻轻打开窗子，一翻身人已经跳了出去。刚刚将窗子关上，就听见说话声越来越大，显然人已经上到了二楼。

　　“主子，奴婢已经按您说的做了。康妃娘娘好像也相信了张晏就是下毒的人。云巧已经被放回来了。虽然她什麽都不肯说，但是奴婢看著，康妃娘娘应该是相信了张晏的话。”嫣巧的声音传了进来。

　　“这样最好。这件事原是我计算失误。未能一举毒死康妃，实在是可惜了。”说话的女子声音轻轻柔柔的。杨琼觉得这个声音比较陌生，她想了一会儿，才记起这竟然是李充仪的声音。

　　杨琼几乎被这个发现惊得掉下楼去。怎麽可能呢？李充仪和康妃没有什麽过节，也没有利害关系，为什麽要下毒害康妃呢？她疯了不成？

　　“既然她们相信了张晏的话，那麽你暂时就是安全的。你快点回去吧，不要露出什麽破绽来，有什麽事，我会让新巧去通知你的。”

　　“是，奴婢告退了。”嫣巧说完，传来了下楼的声音。

　　杨琼见嫣巧出了凌霄阁，生怕那两个小宫女跟踪嫣巧会被李充仪发现，急忙打了几遍手势。那是让她们原地待命的手势，她也不知道两个小宫女能不能看懂。那两个小宫女倒是机灵，见杨琼打手势，虽然看不懂，也知道事情发生了变化。她们两个做出要继续跟踪的动作，见杨琼直摇头。便又做出原地不动的动作，见杨琼点头，便缩在隐蔽处，不动弹了。

　　杨琼松了一口气。却听李充仪说道：“新巧，你说我做错了吗？”

　　另一个女子的声音传出来，应该就是新巧了。“娘娘，您做什麽都是有理由的。”

　　李充仪叹了口气。“我总是觉得以康妃的精明，不应该这麽轻易相信张晏的话。难道我猜错了？”

　　新巧大惊道：“娘娘，如果康妃娘娘没有相信张晏的话，那麽她一定会怀疑嫣巧。那咱们……”

　　李充仪的笑声传了出来，低低的笑声，让杨琼听著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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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嫉妒

 

　　“你怕吗？新巧。”

　　新巧的声音发著颤。“娘娘，如果被发现是咱们下毒要害康妃娘娘，那就是死路一条啊！”

　　“你怕死吗？”李充仪问得很慢。

　　新巧道：“奴婢觉得，还是活著好。”

　　“哈哈哈哈哈！”李充仪突然放声大笑。吓得杨琼几乎站不稳。

　　这年头发神经的人也忒多点了吧。

　　新巧急忙劝道：“娘娘，您小点声，万一让别人发现了，咱们就更没有活路了。”

　　李充仪停止笑声。“你说得对。咱们要好好活著，好好地看那些人如何死掉。走吧，别让人发现了。”

　　说话声越来越远，脚步声也越来越远。杨琼不敢动弹。她被李充仪刚才的笑声吓得不轻。

　　直到看到新巧搀著李充仪离开凌霄阁，杨琼这才抚了抚胸口，吓死她了。

　　出了凌霄阁，和那两个小宫女会合後，三人一起回了珑华宫。路上杨琼不停地夸奖两个人聪明。那两个人都不好意思起来。大家熟识了，也就好说话了。

　　那两个小宫女一个叫素琴，另一个叫素筝。都前年才入宫的。去年分到珑华宫的时候，原本是做洒扫的粗活。元香升任管事宫女後，她是习武出身，对於手下人的要求与春阳不同。见她们机灵，手脚麻利就收到手下，平时教了些跟踪，偷听的技巧。如今两个人每完成一个任务都能得些赏钱，因此很是满意目前的生活。

　　回到珑华宫，素琴和素筝去向元香复命。杨琼也在元香面前为她们说了几句好话，元香便给了她们双倍的赏钱。两个人道了谢，欢天喜地地离开了。

　　“有什麽发现？”元香问。

　　杨琼笑道：“想知道，就跟我去见娘娘。”

　　元香摇头道：“我还要看守住整个珑华宫。你去向娘娘禀告吧，晚一些我就会知道的。”

　　“如娟会告诉你吧。”杨琼暧昧地眨眨眼，难得地看到元香的脸红了。

　　康妃正在书房练字。原本如娟是不同意她没痊愈之前就练字的。康妃说自己整日里躺在床上骨头都锈了，如娟没办法，才勉强同意。

　　杨琼进来将听到的一切都和康妃说了。

　　“李充仪？”如娟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