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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素锦应着。
夏清舒回京之后,皇帝将其调任五军都督府都督同知一职,协助左、右都督管理全国军队及各卫所,乃朝廷从一品官。
圣旨颁布之后,夏清舒早间便要着官服入皇城奉天殿参加朝仪。大燕常朝三日一朝,如有紧急公事则不受时日限制。
腊月十二的这一天,夏清舒早早起身,换上一身新制的官服。
流烟为其理去衣衫上的褶皱,接着将象牙小牌递给夏清舒,嘱咐道:“将军,牙牌拿好,莫要丢了。”
夏清舒紧了紧衣衫,将牙牌挂在腰间,出门了。
京师太平,夏清舒在早朝上无事可禀,只能听着那些文官大臣唾沫横飞。夏清舒是武人,圣贤书读得少,弄不明白为何这些文官要将一件简单的事情,添油加醋说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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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来覆去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夏清舒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她站在左都督秦路的身后,身子站得笔直,目光直直地望着秦路的背,脑袋已然放空。
忽然耳旁传来五个字,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夏清舒瞬间集中了自己的注意力。
“启禀陛下,大燕长公主殿下二十有五,当谈婚论嫁了,老臣请陛下为长公主殿下甄选驸马!”礼部尚书沈弈道。
龙椅之上,皇帝为难地皱起眉来:“长公主旧时为护朕、辅佐朕耽误婚事,朕愧对于她,先前答应过她,其婚事皆有自己做主,旁人逼迫不得,爱卿此番是要让朕失信?”
“微臣不敢。”沈弈大声回道:“婚嫁之事,长公主殿下往常一直不愿提起,只是臣闻听殿下有所松口,故臣恳请陛下容臣一试。若长公主殿下仍无此意,臣必定不会纠缠。若长公主殿下有此意,借此寻到良人,岂不是美事?”
“既然如此,爱卿便去吧。”长公主殿下都松口了,皇帝自然是要松口的。
“臣领旨。”
夏清舒略微垂首,视线投向地上,心乱如麻。倘若礼部尚书沈弈所说“松口”之事为真,那十一之日季迁遥所发之脾气便算作一个征兆。
她有了婚嫁的念头,自己在白日里的逾矩定然不能容。待选驸马之事定下来,俩人夜里的关系也得斩断咯。
夏清舒的嘴角扯起一抹奇怪的笑,心好像被一把钝刀割过。
***
今日早朝只有一件大事,那便是大燕长公主殿下季迁遥的婚事。下了朝,大臣们分散走着,几个人聚成一个小团体,热火朝天地议论着此事。
所有人的脸上都是笑着,此事本就是喜事,同时也是大燕王朝的一桩心事。若真能了结心事,带来喜庆,百官可不是要高兴坏了?
夏清舒的脸上也堆满了笑,她站在几名武将之间,积极地参与讨论,而心中的那些难受则被不留痕迹地藏起。
身旁传来吵杂之语,武将们纷纷扭头观望。
只见礼部尚书沈弈的周围聚着一大批的文官,有人问道:“沈尚书说长公主殿下有所松口之事可是真的?”
沈弈回:“自然是真的,长公主殿下何种身份,若没有确切消息,我怎敢如此言说。”
“那可要提前恭喜沈尚书了,选驸马之事若能定下,陛下定然是欣喜至极,届时一定会嘉奖沈尚书的。”
“欸,话不能说得那么早,主要还得看长公主殿下的意思。”说话之时,沈弈的目光随意地往夏清舒脸上一瞥,看见她的神情之后又转回,同身旁的大臣说笑。
夏清舒之神情与百官无异,及至入了将军府,回了厢房,嘴角的笑意才凝住。
这一整日她都没有什么食欲。
***
十五那日,夏清舒起得很早,因脑中总是萦绕着季迁遥的婚事,故而不得好眠,索性坐起。
府中的下人都未起身,廊道上的灯亦未被点起,外头黑漆漆的。夏清舒着一身单薄寝衣,呆呆地坐在床侧,棉被松垮地绕在腰间,一动便会落下。
经一夜燃烧,火炭盆中的可燃的炭火所剩无几,厢房内的温度很低,加上屋外寒气重,从缝隙中钻入,呆坐片刻,夏清舒的手脚便冰凉一片。
季迁遥对于选驸马一事同意与否,京城之中有很多版本,但一直都没有确切的说法。今日之朝,皇帝必会问起,沈弈也必定会将二人交谈后的结果,如实禀报。
再过一个时辰,她就知道答案了。
流烟敲门进来的时候,夏清舒已经将官服换好,牙牌也系在腰间。
今日的朝仪较之以往的常朝要繁琐复杂很多。
每月朔望之日,即每月的初一和十五,大燕天子季知琰着皮弁服御奉天殿,常朝官在殿内一拜三叩首,其余官员在奉天门外,五拜三叩首。
“众爱卿可有事要奏?”典礼完毕后,皇帝亢声问道。
夏清舒站在百官之中,神经崩得紧紧的,没敢走神,而是把耳朵拉得长长的,今天无论文官多废话,她都会一字不落地听进去的。
出乎她的意料,礼部尚书沈弈一直安静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脑袋微低,不曾出声,也不未曾表露出有事要禀的迹象。
难道......被长公主殿下拒绝了?可被拒绝了也要禀明圣上啊。
一直到有事大臣通通奏禀完毕后,他仍是站在自己的位子上一动未动。最后倒是皇帝记在了心里,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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