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赶紧扑倒在地,跪下磕头认错:“奴婢不懂事,冒犯了老夫人。奴婢是来,来找少夫人的。”
老太太常年久居佛堂不出去,韩卓英管理家事已十余年了,家里的下人都服服帖帖,这女主人就一个,唤韩卓英“夫人”早已是习惯了。
韩卓英正想退下,老太太的意思她一直都懂,再待下去反倒是浪费时间。可老太太此时似是因为纳妾一事本就不快的情绪又加上这婢子一个称呼没说到心上,一时老大不高兴。
“找你家少夫人何事?我虽住进这佛堂,家里的事倒也还有资格听。”
韩卓英起身在就近的椅子上坐下,平静开口:“何事?”
婢子望了韩卓英一眼似是为难,可老夫人脸上的表情又着实不好看,只得哆哆嗦嗦地低着头,说话也磕磕绊绊的:“少夫人,您,您家哥哥那边着人送来了书信,似是很,很着急的样子,这送信的现下还没走,说是要亲手将信送到您手中才安心……”
“怎的又是他!”老太太拳头一碰桌子,耳朵上的金耳环明晃晃的,转头望向韩卓英时已然不复之前的客气样子,“卓英,你这哥哥还如之前一样经常联系你?不是为娘说,五年前的那件事说起来都是由他惹起来的,倒还叫那柳家泼妇骂我李家的不是!为娘早都说过,和那韩邈少些沾染,女子既已入了夫家,就是夫家的人,就算是死,也是夫家的鬼!娘家哥哥什么的,断了也就断了,有什么要紧!”
这番话着实戳的韩卓英心窝子疼,可一想到这是她夫君的亲娘,她的婆婆,一时也只能忍着,苦不堪言。
“娘,卓英知晓您的意思,可卓英就哥哥这么一个娘家人了,就算是当真断了联系,血缘上的至亲关系又如何断的了。”韩卓英见老太太的脾气就要发作,赶紧补充,“娘也莫气,卓英会尽量和哥哥少些联系的。纳妾一事,我也会和炳城认真对待。”
一听儿媳在纳妾一事上做了退让,老太太的情绪终是缓和了些,可嘴上还是顾着自己在这家里老夫人的地位和面子,哼了一声方道:“行了,你心里有数便罢,退下吧,说了这么一番,我也累了。”
“娘注意休息,卓英先行退下了。”韩卓英起身拿起帕子不忘和伺候的婢子叮嘱,“照顾好老夫人,不然家法伺候。”
“是,少夫人慢走。”
韩卓英在方才那传话的婢子带领下去见送信人,一路人那婢子都战战兢兢,回话都不利索,韩卓英眨了眨眼,脚下没停:“一会儿去柴房做事,明日休息一天。以后,这种错误不允许再犯。”
“谢过夫人!夫人宽宏大量饶过奴婢,奴婢谨记于心,以后做事会注意分寸的!”
“嗯。”
看过书信之后,韩卓英紧皱眉头,将信纸揉成一团当即用火盆烧了。
哥哥出事了。
夜里,当值完毕的李炳城一回府,妻子果然如往常一般候在大厅里,见着他后微微一笑,缓步迎了上来。
当年别人只道韩卓英对他一见钟情,却不知初见之时,他就早已被女子的一个微笑击中心灵,从来未考虑过儿女情长的一大老粗当即就心脏乱跳,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
“夫人,今日过得可好?家中没有什么烦心事吧?”
韩卓英接过李炳城手中的披风,随他一同往房里去:“老爷当值了一天肯定累了,家中的小事就不必放在心上了,好好休息便是。”
“家中的事我倒也只是随口一问,夫人能干,又哪里轮得到我CAO心。”李炳城握住了韩卓英的手,牵着她慢慢走,“我担心的,不过是你。”
“卓英在家呆着能有何事,老爷在外做事照顾好自己就是对卓英最大的安慰。”
“得此良妻,夫复何求啊!”
李炳城在家都是由韩卓英一人伺候,不假以别人之手。李炳城心疼她说过几次,但韩卓英怕婢子们伺候不好,每次都是亲力亲为。
上榻之时,着实任李炳城一个心思粗糙之人也觉出妻子的不对劲来,拉过韩卓英的手圈至身前:“夫人,我不值得你依靠吗?有什么事便说与夫君听,别闷在心里,对身子不好。”
韩卓英望着面前挺拔的男人,自己的天,稍稍思索还是说了出来:“老爷,我哥哥出事了。”
***
齐王府里,凤青衣全身舒畅,心情是倍儿好,走个路都能哼起调调来,让吕婧如都是心中纳闷,一脸疑惑。
凤青衣见吕婧如一直盯着她,不由得开口,嘴边挂着好看的笑意:“怎么?有事要说?”
“王爷,您这么高兴,是有什么喜事吗?”
“有,还不止一件!”凤青衣难得有这么开心的时候,朝着吕婧如竖起两根手指,“两件。”
“第一件就是,韩邈那个老东西入狱了。”
“这事不是王爷提前就预料到的吗?”吕婧如擦了擦手,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属下按王爷的吩咐将那粮草官救下了,这是他写下来的东西,属下已看过,有大用,请王爷过目。”
“嗯,做的不错。”凤青衣只把东西拿过来匆匆扫了一眼就收进了怀里,继续背着手往前走,调子又重新哼了起来。
吕婧如抓了抓头发,哎,不是,这件事王爷早都预料到了,高兴归高兴定然也不至于这般,看样子,主要还是第二件事的缘故。可惜,王爷刚刚没说完就走了,这下她哪好意思再问。吕婧如懊恼了片刻,只能看着凤青衣步调轻快地越走越远,直至没了身影。
房里,任樱借着烛光端详着手里的附身符,眼里亮晶晶的,不知是想到什么事偶尔咧嘴一笑,心情也是不错的样子。
听得外面的说话声,她立即将护身符抓紧在手心里将胳膊放至桌下,装作若无其事地将扔在桌上一旁的书捞了过来,匆忙地摆在了身前。
凤青衣站在门外呼吸了一口气,今日一早她头脑一热向任樱说出那句“我心悦你”之后,不知怎么的,没管任樱如何反应,扔下她就尴尬地落荒而逃,索姓宫里召她,叫她一时还有了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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