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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可不是…”洛笙眼睛微微眯着，眉梢稍稍上挑，得意洋洋地炫耀，“我们俩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吧，她那时候就是这样儿，不然你看为什么现在朋友那么少？其实高中那会儿关系好的还是有那么几个，但是一毕业，她就开始自闭了，常年不知道主动联系人。我跟她就一年多没联系，亏她还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喜欢人家一年都不主动联系，你信么？”

　　“我信啊，她还五年多没联系我呢！”纪以晴这话也就在心里附和一下，不然这舌头一滑，把实话说出来，指不定洛笙要纠结到什么时候。

　　“我就知道你不信，哈哈，我也不信，”洛笙见纪以晴脸色不对劲，以为她还在计较之前的事儿，急着把话圆回来，“反正不管怎样，那些都已经过去啦，咱们不管她，看电影去！我正好接了作业要写影评，你陪我一起！”

　　“嗯，”纪以晴乖乖地应了，“要吃点东西暖暖身子么？”

　　“不用不用，你别忙活，先泡个热水澡，我来做！”洛笙推着纪以晴进了浴室，转身就打电话给林时。

　　

　　“不是我说你，我俩放着烟花不看，惦记着你自己在家做留守儿童；你倒好啊，一声不吭就给我出门了，成，敢走，你今晚还想回来吧？”

　　“哎哟姐姐，你这是查岗呢？”

　　“回来吧，我跟你姐等着你，我煮夜宵。”洛笙听出林时声音有些不对劲，不自觉地把声音放柔了。

　　“嗯，我一会儿…喂，阿笙么？”

　　“啊？”中间突然换了声音，洛笙脑子有点断片，“宁宁？”

　　“对啊，是我，怎么林时没跟你说我来了么？”

　　“…怎么会没说，”洛笙一边在心里骂林时，嘴上还得笑着圆谎，“这不是突然听到你声音，高兴傻了么？”

　　“是嘛？有这么想我哦？”

　　“是啊是啊，”洛笙这话说得倒是情真意切，“你都不知道，林时来了这几天跟丢了魂似的，成天飘来飘去的，你来了就好，把她收好了，别打扰我们二人世界。”

　　

　　林时在旁边有些忐忑地看着纪以晴打电话，双手捏着杯子，亏了是玻璃杯，不然该被她捏变形了。纪以晴也不正眼瞧她，自顾自地跟洛笙闲话家常。

　　

　　“我去给你换杯热的。”林时伸出手探了探，觉得她的杯子温度降下来了，终于找了借口准备遁逃一下，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实在太难熬。

　　“不用，”徐芷宁这就挂断了电话，“记得回去跟她说，手机没电了。”说完，就把手机关机了。

　　“……”这是谁突然给惯出来的毛病？

　　“抱歉……”徐芷宁倒是突然转了画风，突然又来了这么一句，让林时觉得没头没脑的一句抱歉。

　　“我早就该跟你好好谈谈，你这几天过得不开心，我也不舒服，但事情是因我而起，所以做姐姐的给你一个交代也是应该的。”

　　

　　林时觉得她是不是走错了片场，或者徐芷宁这会儿是被什么附体了么？姐姐你神经系统密码被盗了么？刚才还一脸小女儿态问我生日陪不陪你，这会儿这是又转换了什么奇怪的模式？

　　

　　“我们的开始…”

　　“是很长的电影，行了这首歌我听过，也会唱，就是唱得不好听，你要是不介意我现在也能唱给你听，然后如果后面有什么你觉得我可能不太想听的内容，你就别说了成么？”林时嘴炮突然发动，一长串的话也没停顿，说完一脸正色看着徐芷宁。

　　徐芷宁也不躲闪，由着她看，轻轻摇摇头：“别这样，你不是小孩了，不能这么一直由着性子来。”

　　“我没做什么坏事，凭什么不能由着我喜欢？”林时皱着眉，脸色说不上开心。

　　“但是，你没问我喜不喜欢，”徐芷宁挑挑眉，略带自嘲，“也不在意我喜不喜欢。”

　　“……”林时懒得还口，只等着徐芷宁罗列论据。

　　

　　“美其名曰‘为我留长的头发’，‘为我改变的穿衣风格’，但是，自始至终，你有问过我，我到底需不需要你这样么？一分手立刻变本加厉的做回你自己，炫耀多少的小姑娘喜欢你，另一面还要摆出深情的谱来告诉我要继续在一起，这算什么？”

　　

　　“是，对，没错，确实，因为你说过，喜欢女孩也要跟个真真正正的女孩儿在一起，所以我努力去留长头发，穿那些一点都不方便的衣服，然后呢？我说什么了？我自始至终可曾用过这种东西来说明什么？对啊，我是一跟你分开就把赶紧按照我过了二十年的方式来过日子，这有什么不对？我喜欢你，我想要讨好你，但是这么做了之后，结局并不好，也就是说明我这么做没有用对不对？那我为什么要继续做这些出力不讨好的事儿？你以为我是在故意刺激你？你不开心最后我得跟着难受，你告诉我，我刺激你干嘛？我不能有朋友么？你怎么就觉得只要是我身边的女孩就一定得跟我扯上点不干不净的关系呢？是不是因为我喜欢女孩，我就不能像其他女孩子那样，有几个小闺蜜？你这么揣度我跟我朋友的关系的时候，跟那些认为我是变态的人有什么两样？你说你最近过得不舒服，不开心，但是我告诉你，在这次见面之前，即使是下午我从车上下来，寒了心，吹着冷风哭了半下午才敢回去，我心里也庆幸至少能见着人，这样子就好了，就开心了。晚上厚着脸皮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根本没想到你能跟我出来，我跑了两站路，脑子都高兴地没转过弯来……”林时低下头笑了笑，眼泪眼看着就要砸下来了，“还说要我陪你过生日，我还以为这是要和好了，高兴地恨不得给自己插上根尾巴摇给你看，你又给我来这么一出，还真是……猜不透。”

　　“这是咱们交往了这么久，你第一次跟我说这么多你的想法，”徐芷宁眼睛也有点湿，“如果……”

　　“没有如果了，”林时打断了她的无意义假设，站起身来，穿好外套，“走吧，我送你回去，免得我嫂子等久了会担心。”

　　“我还没说完，你坐下！”徐芷宁有些着急去拉林时的袖口，被她甩开。

　　“那你自己慢慢说，再见，”林时整理好衣服，轻轻地笑着，“姐姐。”

　　两个字倒是咬得意外重。

　　                    

　　☆、第 84 章

 

　　“不听人说话的毛病能改一改么？”徐芷宁看着林时真要走，站起身来扯着她的胳膊拽到自己身边，扯着她的衣领，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你说完了好歹也该听听我的回馈吧？你就打算自己说一通，从今晚后跟我桥归桥路归路？”

　　“这不是姐姐你的行事作风么？我道行浅了，学不来！”林时也不挣扎，眼睛眨也不眨就反击。

　　两个人的距离凑得太近了，好在是角落里，没有人注意到这里。但是林时显然如她自己所说，道行太浅，光是这样靠近一点，她心就软了半边。

　　“果然阿笙说的不错，对付你还真得用这法子，”徐芷宁恨铁不成钢看着她倔强的侧脸，忍不住擒了她的下巴，两个人四目相对，“我不刺激你，那些话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我讲？”

　　“……”林时望着徐芷宁黑白分明的眸子，这会儿水光粼粼，里头能够清晰看见自己的样子，一时间所有的委屈一下子全涌上来了，“你就处心积虑逗我玩呢是吧？你就想看我急得跳脚你才高兴是吧？”

　　“别吵别吵，”徐芷宁明知道这孩子就这点出息，就是要故意惩罚一下她，但是看她一着急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又觉得心疼，“谁让你剪了个这么丑的发型还穿的乱七八糟成天在我面前晃，我心里可不就不舒服吗？来，你想想，我要弄成你这幅样子…”

　　“你敢！”林时这会儿来了脾气，反手扯着徐姑娘身上那件好看的小衬衫。不过徐姑娘只心疼了一下就释然了：反正是赵熙的，嗯，不花钱。

　　“是是是，不敢不敢……”当务之急，还是哄好怀里这个比较好。

　　

　　时间追溯到一个半月以前：徐芷宁发表完长篇大论就坐上出租车走人了，走去哪儿了呢？回家。是的，她一说回家，林时就以为是飞回广州了。其实呢？她本来也是这么打算，但是你想她本来身子就虚着呢，又吹了一早上冷风，心情还差的要死，怎么可能撑得住？走到中途，她就撑不住了，转头转头！回家！亲爹亲妈太远了，这不是还有干爹干妈么？

　　是的，然后她就去投靠老赵两口子了。手心手背都是肉，老赵两口子耐不住她可怜巴巴的模样，就合起伙来，一起蒙骗了小赵夫妇。所以其实这一个多月，徐芷宁一直留在N城，哪儿都没去。

　　她这一冷静下来，也觉得后悔。好不容易家长都同意了，可以约个时间在一起喝个茶吃个饭，把事情给定了的时候，两个人闹出这么一出。徐芷宁一方面后悔，觉得林时纵然有千般不是，也不该挑在这个时候给她一记闷棍；一方面又生气，怎么还真就不再联系？死丫头也真能狠下心来！

　　

　　“傻丫头，有啥难堪的？想她了就打个电话问问，小石头这孩子啥都好，就是不太爱说话。”看，徐芷宁那点心事，都写在脸上了，赵爸都看懂了，还挺热心地给她出主意。

　　结果，那次电话真真叫做雪上加霜。第一次打电话提示关机，她心就凉了半截。以前不管多晚，都是清醒地接电话的林少爷，也有关机睡觉的时候。

　　

　　等到第二天林时声音一从听筒传出来，徐芷宁就觉得整个人都有点乱。尤其是听到她语气轻快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时候，徐芷宁有点被踩了尾巴的感觉。凭什么我纠结难过这么久，你这死孩子想没事儿人似的跟我这儿谈星星谈月亮？于是这一冲动，就开始口不择言了。

　　这点两人倒是很相配，林时是语无伦次，徐芷宁是词不达意，总之两个人都是胡言乱语。

　　

　　于是就这样，两个人错过了一次可以避免尴尬的电话和好机会。但是接了这电话之后，林时依然没有动静，徐芷宁这才有点上心：不会真的就这样了吧？

　　于是忍不住去跟徐翊要了私家侦探的联系方式，悄悄地看了一眼。不看不要紧，这一看简直气得胃都要穿孔了。那么长时间没联系，你要是去做学霸了，我也可以理解，但是谁告诉你学霸身边一定要坐一个漂亮姑娘？你当真是为了去学习而不是为了去看姑娘？！于是徐芷宁一时恼火，就把玉坠子给寄过去了。不是要断么，那就断的彻底一点。徐大小姐只顾着生气，完全忘记了是她开口提的分手。

　　

　　“林少？！”两个人还没把话完全说清楚，清亮通透的女声打断了她们的谈话，来人正是两人“分手”的导火索——李小然。

　　“你怎么来了？”林时倒是喜形于色，摸了纸巾把眼泪偷偷擦了干净，这就喜滋滋地站起身跟李小然打招呼，这才注意到她身边还站着个瘦高的女人，脸色有种病态的苍白，眼睛倒是明亮好看，微微笑着跟林时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非常清秀好看的一张脸，笑起来的表情却有些僵硬，明显是在脸上动过刀了。林时勾起嘴角，回了一个笑脸，这才走上前招呼李小然：“一起坐会儿？”

　　“你说呢，大毛？”李小然歪着头看看高个的女人，眼睛亮晶晶的。

　　“坐会儿吧，正好一会儿去吃夜宵，”钟筱然好脾气地揉揉李小冉的头发，“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在外面乱叫。”

　　“林少又不是外人！”李小然把手里的购物袋甩给钟筱然，然后熟络地挽着林时的胳膊，唧唧喳喳的全是话，直到桌旁，才发现座位上还有一个徐芷宁，“徐姐姐，好久不见！你怎么又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