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好。”子萱又感到了陌尘的无话找话。
陌尘正还要问什么,这时有个男生来到陌尘面前,“沈老板,来,我敬你一杯。你是三班最出色的人才,也是我们年级的骄傲,现在下海做了老板,愿你生意兴隆。”来到陌尘面前的是高中同级不同班的王大伟。
“伟哥,谢谢谢谢,什么‘年级的骄傲’,真是折杀我沈陌尘了”,陌尘起身,拿起桌上斟着饮料的杯子说,“谢谢伟哥,以后还请伟哥多多关照。”
“喝酒喝酒,怎么能用饮料呢?”王大伟不满意地说,然后开始往陌尘的酒杯里倒酒。
“伟哥,你不知道沈小姐每次席间最多只喝三杯酒的规矩呵?今天她一进门就被你们叫嚣着让她把三杯的定量完成了,接下来她就只喝饮料了”,说话的是另一个男生马帅,一个并不怎么帅的帅哥,因为头长得大而突出,同学都管他叫马大头。
“就是,还是大头心疼我。他知道我呆会儿还要征战麻场呢,伟哥你不是想把我灌醉了让我上不了牌桌吧?”陌尘笑应。
“沈老板这点面子都不肯给?就一杯而已,哪就会让沈美女醉了呢?”王大伟还在纠缠。他很少参加同学聚会,不太知道陌尘这个只喝三杯的“惯例”。
陌尘笑而不答,听已经喝得有点面红耳赤的王大伟继续掰扯。
无论王大伟怎么说说什么陌尘就是不接招,就是不再喝酒。
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的王大伟还在死磨烂缠,场面一时有点僵持不下。
“伟哥,来,我替陌尘喝”,子萱站起来说道,然后接过大伟手里端着的斟满了酒的陌尘的杯子,一饮而尽。
“好——”又有人在起哄,“够爽快。”
“嗯,还是我们的研究生爽快”,这下王大伟乐了,觉得暴有面子,他又为自己满上一杯,说,“来,子萱,我敬你一杯。”
子萱笑盈盈地任他把酒杯斟满,说,“好啊,伟哥你今晚要喝多少我都陪你,怎么样?”
“嗯,真爽快!那今晚我就跟子萱喝个痛快!”大伟满意地说道。
仗着酒量不错,子萱又喝了不少。
也许潜意识里她就是想要自己喝醉。
跟陌尘如此近距离地在一起可是却不知道可以怎样相对,还不如沉沉醉去?
陌尘也并没有阻止她。
以前陌尘是不许她跟人拼酒的。
今非昔比物是人非呵。
子萱后来不知道喝了多少,只知道饭局结束后跟着一大伙人又转战到了一所大宅子。据说是某同学的一个亲戚出国留下让他照看的,所以这宅子就成了每次同学会聚餐后打牌的据点。
子萱到了这套别墅后被余佳安排在一间客房的沙发上躺着休息,“怎么喝这么多酒?躺着歇一会儿吧。”
余佳找了一床凉被给子萱搭上,然后关了门出去了。
子萱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躺着,昏昏沉沉头痛欲裂。
迷糊间好像听见有人进了房间,迷糊间觉得这个人在向她走近,可是她头晕脑涨的厉害,不想睁开眼睛。
直到她闻到香氛的气息。她在脑子里迅速地回想这是她在什么地方闻到过的气息,她确定她闻到过这种香味。
是陌尘!
这个想法让子萱突然惊醒地睁开眼睛。
是陌尘。
陌尘已经来到她的身边,正蹲在她旁边看着她。
“胃里很难受?”陌尘幽幽地问道。
“没有,只是头有点晕。”子萱一边说一边起身。
“少喝点酒,伤身伤胃”,陌尘继续说。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意味。
“嗯。”子萱听话地答道。
“出来玩玩牌吧?佳佳他们把麻将桌都摆上了”,陌尘一边说一边准备领着子萱往外走。
“陌尘——”,子萱在身后叫她。
“嗯?——”陌尘停住脚步,转过头去。
“陌尘——”,子萱有点迟疑,但还是对陌尘说出这句话来,“我——我想看看你的伤口。”
说完之后她站立原地不动。
等待。
陌尘深深地看子萱一眼,没有说话。
看不出陌尘的表情,她的面容一直都是波澜不惊几乎没有任何的表情。
对子萱说的这句话,陌尘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
她也没有拒绝。
陌尘缓步走过来,走到子萱的面前,然后转过身去,用手示意子萱帮她拉开裙装后背长长的拉链。
拉链拉开了,陌尘转过身来,面对子萱。她慢慢从肩头褪下旗袍上襟,慢慢解开内衣的搭扣。
陌尘的眼睛一直看着子萱的眼睛。
她看见子萱在她掀开内衣露出手术伤口时震惊刺痛的眼神。
她看见一瞬间涌入子萱眼眶的泪水。
她看见子萱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
她看见子萱无言伤痛的表情。
她伸出手去,轻轻擦拭子萱脸上的泪水,平静地低声地说,“子萱,没事的,已经不疼了。”
子萱抬起眼,望着陌尘。
这眼神令陌尘心口倏地抽疼。
还是那样,这眼神,远比伤口本身更让她痛楚。
陌尘垂下了眼帘避开了这份刺痛。
她转过身去,把衣衫扣好。子萱助她把拉链拉上。
再次转过身来,陌尘依然温和镇定。
她柔声对子萱说,“萱,时间会让所有的伤口愈合。”
抚摸一下子萱的脸庞,陌尘的嘴角抿出一个稀薄的笑意,说,“走,我们出去了吧,他们一定等着急了。”
说着陌尘转身走出了房间。
为什么?转身时,她恍若听见子萱的泪水跌落地板时啪嗒的声音?伴着心也被瞬间震碎的声音。
日期:2010-03-0116:25:22
34
第23节
怔怔望着陌尘离开的背影,子萱的眼泪不受控制地簌簌而落。
她无措于自己的无措。
脑海中一直浮现着的画面是陌尘胸口那道触目惊心的深切的伤痕。
疼痛钻心。
来到窗边,子萱用力把窗玻璃推至大开,让凉风迅猛地灌进来。
迎着风她张着嘴大口地呼吸,想要把堵在胸口的闷重的痛全都呼出去,同时也把不断地想要往外涌出的眼泪逼回去。
“萱,时间会让所有的伤口愈合。”
陌尘一语双关。
讲的不仅仅是伤口的愈合吧?讲的也是她给陌尘留下的创伤?
陌尘是不是已经觉得,她们的爱到头来已演变成为一种令人想要躲避的创痛?
想到这里,子萱的心一阵抽紧。
如果,她固执地坚持这一份陌尘已经想要终止的爱,是不是带给陌尘的只会是伤害?
也许,真的是时候放手了。
“放手”这个词一闪念,子萱想到的竟是很久以前听过的一首歌的歌词,“手一放,痛就疯狂,翻云覆雨到绝望……”
锥心爱过又能怎样?
不放手,又能怎样?
而陌尘在心底,对这份爱一定早已“放手”甚至已经“放下”了吧?
面对她,陌尘是如此的平静镇定波澜不惊。
呼啸的夜风裹挟着子萱深深的长长的叹息,扬长而去。
“子萱,你起来了?”不知何时,余佳推门进来,看到站在窗边的子萱,说,“出去玩玩牌吧。”
“嗯,这就来”,子萱跟随余佳走出客房。
顺手关上房间门的那一刹那,她恍然听见心中的一道闸门也沉沉落下。
宽敞的客厅摆了两桌麻将,有参战的,有围观的,人声鼎沸。
陌尘在牌桌上。
子萱想起陌尘打麻将还是她教会的。可是陌尘很不擅长,因为陌尘从不会看池中别人出的牌,陌尘打牌完全是凭运气,没有技巧可言。
子萱曾经嘲笑她说如果她去跟别人打牌赌钱,就是放个金库在身边都有可能被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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