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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递给楚桐纸巾，继续说，“小桐，在我们成长的道路上总会遇到很多的波折，总不可能是一帆风顺，而且，常常会有我们觉得过不去的坎儿，每到这个时候，特别需要我们的冷静和毅力，需要理智，需要耐心和韧性。是不是？

 

    “老师觉得，现在对于你来说，见到妙笛与否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相反，你几乎想要放弃的高考对于你来说才是至关重要的一步，老师认为，这甚至可以说是你在通向再次见到妙笛的路上必须的一步……”

 

    楚桐困惑，不解地望着老师，她不懂。

 

    “小桐，你记住老师一句话，‘人，必先自立，方能自主。’”

 

 第36节

 

    日期：2010-04-0816:42:58

 

    47

 

    沈陌尘的话令楚桐若有所思。

 

    但是，胸中的心结始终固执横亘。

 

    “可是……老师……没有小笛的消息，我无法让自己集中精神做任何事情，满脑子全是她……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她妈妈有没有为难她……”说到这里楚桐的眼睛又湿了，又忍不住地掉眼泪。

 

    陌尘轻轻地拍着楚桐的肩，轻轻地抚她的背，等着她慢慢平静。

 

    楚桐终于忍住抽泣不再流泪时，沈陌尘问，“小桐，你相信老师吗？”

 

    “嗯。”楚桐抬起头来望着沈陌尘，清澈的眸子里还含着伤心的泪水。

 

    沈陌尘为她拭去脸庞上的泪痕，郑重地说，“小桐，妙笛的消息老师去帮你打听。”

 

    楚桐听闻此言，有点意外，望着老师沈陌尘，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好。

 

    这时，她又听见沈陌尘补充说，“但是，从明天开始，你必须去学校上课了，你的功课不能再耽搁了，好吗？”老师的眼睛里是期许更是要求。

 

    顿了好一阵，楚桐习惯性地咬着下嘴唇，点点头。

 

    沈陌尘见状，揉揉她的短发，微微笑笑，“还像以前那样喜欢咬嘴唇？”

 

    楚桐腼腆地挤出一个算是笑的表情，老师又说，“小桐，出去洗洗脸吃点东西？老师希望你尽快地胖起来。”

 

    跟楚桐谈了话之后沈陌尘又跟楚妈妈单独谈了谈。

 

    站在一个老师的立场，陌尘表达了这样的希望和要求，“无论是您还是楚爸爸，在最近都不要去触及关于元妙笛关于这两个孩子间事情的任何话题。您得给孩子时间，也得让她有一个比较平静的情绪状态、在一个相对安宁的环境中全力以赴地冷静地备考，毕竟，这两个月的时间对她来说是非常宝贵和关键的。”

 

    从沈陌尘口中得知女儿已经答应明天就回学校上课，楚妈妈当然对沈老师说的一切都“惟命是从”。

 

    而对于楚妈妈关心地询问的自己的女儿是不是同性恋需不需要看心理医生的问题，沈陌尘的回答避实就虚。

 

    “小桐还是一个不到18岁的孩子，心理和生理都还处于成长阶段，都还没有定型。这个时候妄下结论也许还为时过早。随着年龄的增长、经历和阅历的增加，孩子会逐步成长，而这个时候父母方式得当的引导显得至为重要。楚爸爸楚妈妈都不要急，对小桐这种个性极强的孩子尤其不能采用强硬手段，那只会适得其反。”

 

    沈陌尘娓娓道来，楚妈妈点头连连。

 

    这是一个老师的基本功吧？讲出的道理都是一套一套的。

 

    可是，沈陌尘知道，生活哪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

 

    这也是她逃离教师队伍的原因之一？

 

    她如何去教会学生连她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

 

    她没有那个本事。

 

    只是此刻的老师沈陌尘再清楚不过地知道，要让楚桐真正做到踏实读书，她真的必须帮她了解关于那个女孩的消息。

 

    在一个孩子那里比登天还难的事情，让一个成年人来做，也许就是举手之劳那么简单。

 

    沈陌尘拨了不到五个电话，就知道了那个叫元妙笛的女孩的去向。

 

    她没有问楚桐的母亲。

 

    她有她自己的渠道。

 

    原来，元妙笛被转学到了另外一个亲戚所在的城市，距离桐城三百多公里的梓城。在梓城的一所中学就读。

 

    本来知道了这样的具体方位甚至具体学校，把这告诉楚桐，就算是对她的承诺有了一个交代了。

 

    可是，沈陌尘很清楚，这孩子想要知道的绝不仅仅是这些。

 

    短暂的犹豫后，她做出了去一趟梓城的决定。

 

    沈陌尘摇摇头对自己说，谁让自己是老师呢？

 

    而且，一直以来，面对学生时的她都是一个好老师。

 

    准备出发去梓城的那天陌尘接到了赵云天打来的电话。

 

    前段时间赵云天一直在忙一个案子，他们有半个月没有见面了。

 

    “陌尘，这个周末有空吗？”赵云天的声音里有着少有的轻松和愉快。

 

    “嗯，有空。”陌尘知道他一定是什么事情很顺遂所以心情大好。

 

    “那，我们去碧佳山温泉玩玩好吗？”赵云天问。

 

    “周末你有时间？”

 

    “是，这次成功告破一个大案，难得头儿开恩，说是这个周末可以离开城区。”赵云天的声音里有明显的兴奋和喜悦，“如果你有时间，我就向一个朋友借车，咱们自己开车去？”

 

    陌尘感到自己的心脏大力地跳了一下，还没开口，就听到电话那端在唤，“陌尘？”

 

    “好呵。”她答。

 

    “那，就这么定了，我周六一早来接你。”

 

    “好的。”

 

    挂了电话，陌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点乱了方寸的心神不宁。

 

    先暂时不想这个事，先还是去梓城见元妙笛吧。

 

    沈陌尘坐三个多小时的长途车到了梓城。

 

    “元妙笛，有人找。”陌尘的朋友的朋友跟元妙笛所在学校的一个老师联系上了。

 

    这位老师在陌尘到梓城中学时陪着陌尘在元妙笛所在班级的门口等着她中午放学出来。

 

    眼前出现的是一个清秀文静的女孩，给人一种“我见犹怜”之感。

 

    元妙笛是那种老师们看一眼就会有好感就会喜欢的斯文内秀的女孩。

 

    沈陌尘笑着跟她打招呼，“妙笛你好，我叫沈陌尘，是……”

 

    “沈老师我知道您……”还没等沈陌尘自我介绍完，元妙笛就喊出了她。

 

    陌尘笑笑，跟陪她来的老师道谢，然后道别，“中午我带妙笛在外面吃饭聊聊。”

 

    “好的，那沈老师您自己安排，有什么事情咱们再联系。”说着那“带路”的老师告辞离开。

 

    “你以前见过我？”和元妙笛一同往校门外走，沈陌尘略微惊奇地问她。

 

    “嗯，看过您的照片，还有以前在路上、在您店子外见过您，您以前是楚桐的班主任，我和楚桐高中同班……”说到这个名字，元妙笛忽然没了声音，有点说不下去。

 

    她们在一间快餐店吃了午饭。

 

    席间陌尘问了元妙笛一些关于新学校还有学习上的问题，学习进度，老师的教学是否适应，生活是不是习惯，还有，高考的复习情况。

 

    她问什么元妙笛就很诚实地回答什么。话不多，但陌尘能够感到这个女孩沉稳镇定的个性和自信不服输的心气。

 

    应该说，元妙笛的状态是比楚桐好的。陌尘略感放心。

 

    午饭结束后陌尘和妙笛一起回到她在妙笛学校附近开的一间宾馆房间——她是决定要跟妙笛讲明来意的。

 

    但是，考虑到任何公众场所都是不适宜进行她们的对话，所以她提前定了宾馆房间，权当是一间相对私密会客室。

 

    “妙笛，知道老师为什么来梓城吗？”进屋后不久陌尘就开门见山地说道。

 

    元妙笛望着沈陌尘，摇头，一双大大的眼睛里画着问号。

 

    沈陌尘笑笑，柔声说道，“是为了小桐，她不放心你。”

 

    一个简单的句子，就让眼前的这个女孩泪如雨下，无声地压抑地抽泣起来。

 

    孩子们的泪水令沈陌尘何其纠结难过。

 

    她伸出手臂，把伤心的女孩揽在自己臂弯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轻轻地柔声地继续说道，“你转学之后，小桐非常生自己父母的气，认为是他们施加了压力你妈妈才会让你转学离开，小桐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以不去上学来对抗父母……她说，她一定要见到你、一定要知道你的消息才肯回学校……”

 

    被陌尘抱着的妙笛一边听一边使劲地摇头，同时又更伤心地哭泣。

 

    陌尘没有制止她，只是一边抚慰地拍着她的背一边继续，“老师答应她，我会帮她打听你的情况，所以老师到了梓城，就是专程来看你，就是要知道你一切好不好。现在老师见到你，知道妙笛是个懂事的好姑娘，妙笛知道自己现在最该做的是什么，妙笛在全付精力去备考，老师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