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醒来都为反派背了锅+番外 作者:井临渊(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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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相扰。姜晨此处,反倒像是宫中唯一宁静之所了。
临近年关,朝臣相聚。
此时,咸阳落了入冬的第一场雪。
寻常百姓家,稍微宽裕的,父母便会为儿女增添新衣棉袄,是以姜晨收到宫中按例分发的白近于灰色绣暗金织锦云纹的广袖深衣时,也并未意外。
不过,突然如此正式,莫不是帝王希望赐予这具躯体一个体面的死法。
姜晨只是看轻了嬴政对于神鬼之说的忌惮。
嬴政不会直接赐死一个不知是人是鬼之物,他必须做到让他死的不明不白,如此,日后厉鬼报复,就不会牵涉大秦。
姜晨的预感很快得到了验证。
“十八公子,今年朝会,陛下特赐上座。”
上座?
“那是兄长之位,尊卑有别……”
赵高挥退了前来传话的陆成,恭恭敬敬道,“少公子,陛下慈父之心,万望公子莫要相辞。”
他倒不知,一位帝王,一位父亲,会如此敬重他的儿子。
姜晨笑了笑,“如此。既然是陛下之令,胡亥自不敢相违。”
“……”赵高暗恨自己忘形,只怕他因此起些提防之心。又忧多说多错,“少公子,高告退了。”
……
灯火璨璨,暗影相随。
盛大的露天水榭之上,钟磬之音浑然叮咚。
说是水榭,不如说是一巨大的宫殿。
此地名为引凤台。
蜿蜒流水自周围流淌而过,台上是金红色垂落的纱幔,中间巨大的薄纱花簇中,坠着一颗巨大的明珠。牵引的绳索被能工巧匠隐藏在引凤台周围八个的龙柱纹路之内,一眼望去,明珠仿佛悬在空中,成为夜空第二轮明月。
咸阳宫一向都是如此奢华,只是今日这里,装扮格外耀目。
正如同无数年间所看到的,那样的华贵,和风雨倾颓。
少年穿着那件白色的庄重的朝服,面上笑意温然,长发简单的用一根绸带竖起。当他从蜿蜒的玉桥上走来时,一步一步,都是如此稳重,不见昔日稚子的跳脱之气。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长成了如此一位优秀的少年。若是……若他本来就是如此,那么帝国交付与他,恐怕再合适不过了。
是的。作为一位父亲,他想起来,胡亥如今,也不过十五而已。
可惜……
帝国的安危,绝不可有半分差池。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任何有可能的危险,都必须扼杀在摇篮之中。
“父皇。”略显清淡的声音终于唤回了嬴政的神志,嬴政扬了扬手,示意左侧首座,淡淡道,“胡亥来了,坐吧。”
旁侧坐的,是年已十三的公子高。
如今还在咸阳且身无要职的,只有这两人了。
姜晨对此,倒不意外。
他只是依照大宴时间而来,未曾提前而已。不过想来,是否准时,对于他,对于嬴政而言,都已不再重要了。
高十分开心的将坐席重整了下,“十八哥,快来。”
姜晨对他的热情,相当客气回了一句,“多谢。高。”
“兄弟之间,何须言谢。”高看起来成熟了许多,唇角弯弯,“……哥哥入席。稍坐片刻,好戏便要开始了。”
姜晨微微提了衣角,正坐下来,理好衣衫,正正经经坐着。一举一动,都端正无比。外界萧杀暗涌,于他却无知无觉。
高抿了抿唇,听到下座臣子之中隐隐传来的赞誉,沉默了。他忍不住看向自己的父皇,却不见父皇有任何不满之色。
于是他也低了低头,维持住自己的表情。
笙歌燕舞。
秦宫的歌舞不常,寻日皆是战事要闻,只有逢年过节才会举大宴,君臣同乐。
实言说,陛下近些年来已见沧桑之色。听闻三年前公子扶苏因为儒生,之后又因为陛下巡游仙山之事上谏,闹得陛下很不开心。严重之时,似乎还咳了血。群臣无一不关心陛下身体,只不过,无人敢问。
一年前李丞相大举出行,正巧为当时在章台行宫的陛下看见,陛下对此有些介意。之后也不知被哪位宫人传出,李丞相自此变轻车简行。陛下却为此事,杀尽当时在章台行宫当值所有侍者。
帝王之事,实在无人敢问。
李斯坐于右侧首座,抬眸看了一眼上座面色喜怒不显的帝王,又低下了头,端起酒樽,灌了一口。
陛下似乎,也老了。
后朝帝王,那惜前朝旧臣。
李家如今深得荣宠,显贵至极。他为丞相,位极人臣。长子李由尚公主,令扶风郡守之职,其余几子,皆与皇室结亲。
试问古往今来,还有何人能以一届平民之身,走到如此地步?
可是,若是陛下离了帝位,又当如何?
昔年文信侯岂非就是最好的例子?时秦孝文公子楚在位时,吕氏何其风光?门下三千门客,自比田齐孟尝君。时门前车水马龙络绎不绝,后陛下继位为王,掌政一年之间,褫其侯爵封号,遣其蜀中思过。三千门客一夕散尽,之后文信侯相会昔日门客,陛下便疑其怀有叛心,一旨过去,文信侯自缢而亡。
与如今李家,何其相似。
李斯每每思及此,就觉心寒。他一向是个未雨绸缪之人……只是如今此般情形,实在令人捉摸不定。
陛下他,究竟属意长子扶苏,还是幼子胡亥?
李家究竟应该支持扶苏,还是胡亥?
露天的水榭,坐南的是至高的帝王,而周围臣子,呈众星拱月般在水榭两侧。
中央高出一尺的红绸燕台之上,美人如画,舞尽繁华,一颦一笑,完美如画。
琴瑟丝竹,笙箫钟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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