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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另一边一直遮起来的帘子被掀开，一个小姑娘皱着眉显得有些忧郁地探头出来。她注意到穿着治疗师制服的多莉丝，迟疑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请问斯特劳治疗师呢？您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找她有事吗，小姐？她应该等会儿就回来，或者我可以帮您带个话。”多莉丝一副专业人士的做派（即使她真的能算半个专业人士）。

　　“唔，算了吧，我只是想要问个问题。商店里有糖果卖吗？吹宝超级泡泡糖呢？我们这儿的吃完了。”多莉丝微笑着点点头。“当然，我们这里的货架堪比最专业的零食店。顺带一提，最近店里有免费赠品可以挑选，只要在那里购物，就可以随便挑选一款小蛋糕，还是全手工制作的。吃了打起精神来吧。”

　　“是吗？那真是挺不错的。”勉强地笑了笑，黛西还是稍微打起了精神，她顺手把帘子又重新拉上，刚想往门的方向走，却瞧见了僵在附近的某个看上去很是眼熟的背影。

　　黛西怀疑地仔细看过去，还试探着询问：“西格尔？”当她注意到这人不仅对这个称呼有反应，还不愿意回头的时候，怀疑更是进一步加深。黛西小跑着拽住佐伊的胳膊，硬是挤了过来。

　　“你什么时候连耳朵也不好使了？”听到黛西的讽刺，佐伊一把甩开她的手。“你们认识吗？”多莉丝笑眯眯地问，还反复打量着两人，“前女友？”

　　“你的脑子是被鹰头马身有翼兽践踏过吗？”佐伊咬牙切齿，“你看不出来我们两个关系很糟吗？”

　　“不奇怪，有爱才能生恨嘛，要是不在乎的话连话都不想说，那才是真正的关系糟糕吧，这小女生还赶着凑过来，当然会让人感到好奇啊。”佐伊敢肯定这个讨厌的家伙百分之两千是想要看自己的笑话，而不是真的有所误解。

　　“我想你可能需要去配一副脸那么大的眼镜，才能让你的瞎眼稍微好上一些。你看不出来这还是个小鬼吗！我就算去跟地精亲嘴都不可能找她！”

　　佐伊这话一说，黛西就不愿意了，瞪着眼睛插嘴道：“嘿！你怎么说话呢？虽然我听不懂你们两个在打什么谜语，但我最讨厌别人把我当成小孩子了！”

　　“你要不想被当成小孩子，自己就别那么幼稚。”佐伊瞥了多莉丝一眼，看她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就分外不舒服，“隆巴顿，我警告你，你要是还想珍惜自己的舌头，就别去领那个什么小蛋糕，保证你会后悔的，难吃得要命！”

　　“火怎么就烧到我身上来了？你别乱造谣！”多莉丝睁大了眼睛，“我这次可是全部按着食谱来的！自己的创作发挥顶多只发挥了一成，我爸妈他们都尝试过了！”

　　“说得好像你爸妈就能帮上你什么忙一样。”佐伊分明看到多莉丝一愣，“我觉得你应该多听取那些更加中肯的意见。”

　　“你怎么知——”多莉丝有些慌乱，但这时帘子又被拉开，一道富有威严的声音截断了她的疑问。

　　“都在病房里吵些什么？黛西，不是让你帮艾丽斯去买点儿糖果吗？”从帘子后面走出一个老人，她穿着绿色的长袍，跟治疗师制服的颜色很像，却一点儿也不显得有亲和力；袍子外边披着一张厚实的狐皮，戴着一顶尖帽子，上面装饰着一只秃鹫的标本。说实话她本人给人的感觉也有点像那只秃鹫，眼里总是带着审视的光。

　　刚才还浑身是刺的黛西立马温顺下来，速度之快仿佛她一直是这幅态度。她沉默着向两人点了点头，就离开了病房。

　　“请问……”佐伊避开老女巫打量的目光，轻声问，“您是隆巴顿夫人吗？”

　　“我是奥古斯塔·隆巴顿。”隆巴顿夫人回答，“我倒是没想到黛西会亲近你，西格尔小姐。”

　　佐伊一惊，她并不奇怪隆巴顿夫人会认识她，即使每个隆巴顿家族的人都能认出她也是正常的，但她困惑的是隆巴顿夫人居然直接就道破她的身份。

　　希望她接下来面对的不是隆巴顿夫人的红色大手袋（虽然不太方便还是能拿来抽人），隆巴顿夫人迈着坚定而优雅的步子向她走过来，朝她伸出手。

　　花了好几秒佐伊才反应过来这是要跟她握手，隆巴顿夫人的手干枯得像是一根木头，佐伊一瞬间有些回想起过去奥兰多牵着她的时候，也是很类似的触感，属于老年人的皮肤。

　　“你是……”握完手，隆巴顿夫人又看向多莉丝，看得出多莉丝在面对她的时候也收起了一贯的轻浮，脸上的紧张可不是做戏。“我是拉文克劳院的多莉丝·波汉，在这里帮忙端茶倒水。”隆巴顿夫人也跟她握了握手，“很感谢贵院的治疗师们这些年对我儿子儿媳的悉心照料。”多莉丝拘谨地跟她说了几句。

　　“您说错了，隆巴顿她可不打算亲近我。她恨不得把我揍趴下，如果她能做到的话。”隆巴顿夫人看了看她。“那孩子个姓很固执，但就算要发脾气、闹姓子，也还是要分对象的……你们是来探望哪个病人的吗？”

　　“我跟朋友一起来的，她去探望病人，我随便走走。”佐伊说完，多莉丝指了指自己。“我负责当向导，给她介绍一下医院的情况。”

　　“是吗。”隆巴顿夫人点点头，气氛一时陷入沉默。“想必你们也知道那边的帘子后面是谁了。”隆巴顿夫人平静地开口，佐伊没有接话，但心中很是尴尬。

　　“要过来看看吗？”佐伊震惊地看着隆巴顿夫人。“您、您刚才说什么？”忍不住地想要再问一遍。“和我一起过去看看弗兰克和艾丽斯——我的儿子儿媳。”隆巴顿夫人也不嫌麻烦地重复了一遍。

　　“您在开玩笑吧！”佐伊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显得不那么冒犯和质疑，“您明明知道我是谁，却要我去探望您的家人？”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的儿子和儿媳并不悲惨，他们是为了正义的事业而献身，他们永远都是这个家族的骄傲。”隆巴顿夫人说，“我并不是说我不恨麦克斯·西格尔，如果她就站在我面前，我当然会要她血债血偿。但这份敌意的目标并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