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声响起,红妆书院门口人头攒动。碎散在地的炮竹碎屑铺了一地,一片喜气洋洋里,书院先生并肩站在一处。
为首的景阳下意识看向云瓷,两人极有默契地掀开红绸,红妆书院四字烫金匾额映入人前。
“来人,挂匾!”
大年十二,红妆书院问世,甫一问世,名声便与四大书院并驾齐驱。
景阳殿下筹谋,女状元青敖督建,今上出资,棋圣负责首届招生考核,禹州城贵女齐聚,不断有极远处的女子闻声而来,想要借此一展抱负。
报名者众。
最后一道考核试题写好,云瓷放下笔杆,端起茶杯聊作休整。
另一头,诸位同袍对于谁来做‘武先生’产生争议。
书院更多的是‘文先生’,文先生负责教授四书五经琴棋书画甚至女红刺绣,至于武先生,则要负责教授学子骑射武艺。
女子之中,骑射好的几乎全都出自武将世家,而将门女中,有人推崇赵家嫡女,亦有人举荐连家三小姐,说来说去,能胜任的人选依旧不多。
几番商量,敲不定主意,西蝉灵机一动,提议道:“我这儿倒有个好人选。”
“嗯?说来听听?”
西蝉问道:“大禹国武将之□□夫最好的是谁?”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镇国大将军!”
有人很快反应过来,惊声道:“不会吧?你竟然想请大将军入院做武先生?”
“听起来像是无稽之谈,可你们别忘了,咱们新任院长是谁。”
“你的意思是……”
众人眼睛一亮,沉吟道:“若大将军肯入院教授学子武学,简直再好不过。可他堂堂大将军,哪怕院长在此,他会答应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一刻钟后,云瓷展开同袍递来的折子,一眼在武先生一栏看到‘姜槐’的名字,不由失笑,当即唤了西蝉来:“是你想出来的馊主意?”
西蝉一阵委屈:“哪里是馊主意了?阿瓷姐姐新婚燕尔留大将军一人在府也不妥。况且将军本事高强姓情温和为人清正,书院若能得他相助,日后谁还敢说女儿柔弱?”
她笑嘻嘻道:“强身健体,文武兼修,本就是书院最早定下的准则,阿瓷姐姐不如考虑考虑,成与不成,好歹也要问过大将军意愿啊。”
“伶牙俐齿。”云瓷顾自轻笑:“好,那我回去问问她。”
西蝉眼睛眯成一条线,像极了被满足的小猫咪:“哪还需要问过?阿瓷姐姐若允了,姐夫难道能说不么?”
“促狭。不过这话你倒是说错了,大事小情我自然听她的,她若不愿,我岂有难为她的道理?”
陡然被秀了一脸恩爱,西蝉笑意微僵:“反正道理都是阿瓷姐姐的。”
云瓷嗔她一眼,眼里笑意温柔:“此乃书院清静读书之地,莫要再打趣了。”
一日之内,报名上千人。
忙到最后,不知不觉天边已经升腾起暗色,想到应允过姜槐的,云瓷懊恼扶额。
景阳见她如此,问道:“迟了吗?”
云瓷摇摇头:“还好。”
青敖心思细腻且眼力极好,眸光深处掠过一抹笑意:“阿瓷快回去吧,剩下这些我来就好。”
新婚夫妻,总恨不得时时刻刻在一处的。云瓷不愿推诿:“那我改日请阿敖往聚仙楼用饭。”
“这自然好,做些零碎小事,能教阿瓷自掏腰包,值当。”
两人说说笑笑,念儿殷勤地为自家夫人披好大氅,云瓷回眸道:“那我先走了,明日再见。”
“嗯,明日见。”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景阳忽然问道:“阿敖这辈子不打算再对他人动心了吗?”
青敖凝在眼角的笑意缓缓褪去,她整理着手上名册,低声道:“见识了她那样的品行相貌,我还能对谁动心?”
一声轻叹散在空中。
“阿敖与我,同病相怜。”
看着眸光黯淡下来的景阳,青敖的心不知怎的被刺痛了一下——天之骄子,皇家血脉,如何喜欢一个人也这般难呢?
“景阳。”
“嗯?怎么?”
“我与苏簌簌发了邀约帖,她琴艺极好,来书院教授琴艺再合适不过。”
茶盏险些被打碎,景阳掩饰着惊惶:“你…你为何不事先告诉我?”
“景阳。”
青敖认真道:“你既然放不下她,不如再试试吧,机会难得,若有希望,我祝你心想事成,若注定无功而返,殿下应趁早死心。大业未遂,耽于情爱,我总觉得会坏事。”
很长时间景阳没再言语,直到暮色渐沉,她闷声道:“知道了。”
暮色四合,姜槐守在将军府门口望眼欲穿,直到望见街角被抬来的软轿,她唇边染笑,快步迎了过去:“阿瓷!”
听到那声熟悉的轻喊,云瓷挑起帘子,隔着窗口与她对视:“你怎么跑过来了?”
“我想你。”
轿夫支楞着耳朵正准备偷听,结果两位主子又不吱声了。
所谓眉目传情,哪怕姜槐没再说话,也惹得云瓷红了脸。
两人一个在外面随着轿子走,一个坐在软轿挑着帘子和心上人对视,云瓷以唇语回她:“我也想你。”
一时,姜槐笑得风流倜傥,柔情满溢。
回到将军府,换过常服,云瓷拉着她手坐在饭桌前,问:“想不想去书院做武先生?”
“武先生?”姜槐执了汤勺喂她,沉吟道:“要教授女孩子习武骑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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