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与娇养妻+番外 作者:三月春光不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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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三,守在宫门外的大太监望着广弘宫的方向重重吐出一口气,看来,十二殿下还算仁厚。
那口长气还未完全吐出,内侍急色匆匆而来:“报!十二殿下……逼宫了!”
明恩愕然地杵在那,眼里闪现着失望,果然被陛下料中了吗?这哪里是什么爱子,分明是头贪慕权势,容不得同胞兄弟的白眼狼啊。
他稳住心神,想到陛下对十二殿下的疼爱,不免生出怒火:“护好大将军,就让杂家来领教领教十二殿下的本事!”
深宫混乱,姜槐跪在荆玄鱼灵位前一动不动,世间纷扰在这一刻好似与她彻底没了干系,直到宣陵迈进殿。
她指尖轻颤,缓缓回过头:“母妃。”
宣陵见她一脸憔悴,亲手递了蜜水喂到她唇边:“再是悲伤,哪能不吃不喝呢?”
姜槐就着她的手饮了两口,干燥的唇浸了水,她问:“外面乱了吗?”
天子身死,狼子野心齐齐跳了出来。而其中跳得最欢的,正是荆彦与宣顾。
宣陵不忍她为此事担忧,宽慰道:“他早就做好了安排,你留在此处便是。”
“母妃。”姜槐抬起头,眸子泛着水光,她一字一句道:“我没父皇了……”
宣陵身子颤得厉害:“所以…所以你连母妃都不想要了吗?”
姜槐不发一言。
殿内冷冷清清,淡淡的熏香遮盖了从骨缝里钻出来的悲伤,这对初初解开心结的母女,彼此心上再次添了一道伤痕。
伤人,亦自伤。
姜槐心想:这世上,原来从没有两全法。而摆在她脚下的路,都只有一条。不走,也得走。哪怕前路布满荆棘,跪着、爬着,她都不能后退。
前世如此,今生,亦如此。
她自嘲地笑了起来,笑声充满孤寂。
金乌西沉,血腥味飘荡在皇城上空。
辗转至深夜,一片火光中,十二皇子荆彦领兵杀出重围,扭头大喊:“顾大元帅!事成之日孤必记你大功!”说着他头也不回地冲进崇政殿!
顾大元帅见他冲进去,心里松口气的同时越战越勇!
大太监明恩袖手坐在雕花椅子,冷笑:“乱臣贼子宣顾,还不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就凭你这阉人也配叫本元帅名讳?”
明恩嘲讽地掀了掀眼皮:“此时收手,念在宣贵妃的面子,陛下尚且能留你一条命。”
“不必了,今夜,本元帅助十二殿下荣登大宝!容不得你们阻挡!”
“冥顽不灵,找死!”
荆玄鱼筹备多年留下的底牌,一件件在这个深夜露出来,大太监明恩内心对陛下的崇敬到达顶峰,他必誓死捍卫荆家天下!谁要敢反,就割下他的人头为陛下陪葬!
父慈子不孝,该杀!
陛下为十二皇子预备了最后一关考验,只要闯过去,在十一皇子不愿登位的前提下,帝王宝座几乎已经没有了悬念。
陛下以死了结与贵妃娘娘的陈年旧怨,以死试探出十二皇子的野心,可怜十二皇子自认有万千筹谋,却不知一举一动早在陛下掌握之中。
姜的还是老的辣,帝王心术,岂是一朝一夕学成?
陛下留了三道圣旨,如今这三道圣旨眼看就要问世,大太监蓦地油生出一股世事苍茫的复杂感觉。
曾几何时,少年天子,也保留单纯。
陛下虽死,却将这天下安排妥当,为父,慈也。为君,勤也。却在情爱里,一败涂地……
以至于做下不可挽回的错误,以至于要教许多人跟着承受苦果。
大太监听着耳边兵刃刺穿血肉的声音,慢慢地叹息一声。十二已反,至于殿内的十一皇子,便是他往后跟定的主子了。
一啄一饮,前尘早定。
崇政殿内,灯火通明。荆彦大步闯进去,手里长剑染血,他猖狂大笑:“母妃,你看到了吗?我才是真命天子!那荆秀,又算得了什么!”
宣陵气定神闲地坐在那:“十二,退去吧。”
“退去?儿为何要退去?母妃肯爱皇兄,却不肯给儿半点疼爱,儿心里不甘、不平!”
他看向身旁的姜槐,怒声呵斥:“荆秀!你还不跪我,是想找死吗?”
姜槐撑着酸麻的腿站起身,她道:“父皇已然仙逝,你要在此时挑起血雨腥风吗?一刻之内,你退出崇政殿,我饶你不死。”
荆彦被那句‘父皇仙逝’惊得瞪大眼:“父皇没了?那他到底有没有留下旨意?荆秀!交出遗诏!”
“遗、诏?”姜槐冷森森地吐出这两字:“原来你在乎的,是遗诏……”
殿内被兵将重重包围,困守在其中的母女,显得势单力孤,姜槐挡在宣陵身前,伸手隔空取了荆彦兵刃,精钢锻造的长剑在她手里断成两截,她眉眼生寒:“你在找死。”
众人皆被她这一手惊得连连倒退,一品镇国大将军,一人可顶千军万马,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
荆彦没了傍身之物,吓得白了脸:“护、护驾!”
……
浩浩荡荡人马连夜来到禹州城,守在城门的小兵见到四海棋圣的标识不敢阻拦,长驱直入一路回到将军府。
却见管家心急如焚地守在门口,见了女主子,登时跑过来:“夫人!”
云瓷挑眉,音色清冷道:“何事?”
“宫里……宫里出事了!”
此乃大禹国百年不曾有过的混乱,皇子逼宫,公主夺权,景阳领兵杀进崇政殿时,正赶上荆彦心神恍惚:“不,不!我怎么可能不是母妃亲子?我是皇子!我是父皇最疼爱的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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