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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少怀的话出,刘娥看向了赵宛如,旋即明白了什么,“究竟是你李迪找到你,还是你去找的李迪?”
明知故问,她只是象征性的反问,旋即又道:“李迪,我需要观察一阵时间,我不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毕竟于她而言,李迪是不可掌控的,丁谓的能力与其奸邪相呼应,但却是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官家身边那个周怀政,对你格外殷勤,是想借助你让寇准回朝。”
“寇准有能力这点我不否认,可是他的偏见,以及他的心胸,都不是一个能够长期胜任丞相的人,朝堂就是这样,尔虞我诈,顺者昌,逆者亡。”
“有的时候你会抱怨,明明他是个奸佞,明明他能力不如我,可为什么处处都在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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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呐,聪明之处就在于知道变通,先要保全自己,再去谈及天下。”
李少怀对视了赵宛如一眼,旋即合手朝刘娥道:“臣,知道了。”
天禧元年,九月中,王旦逝世家中,享年六十一岁,皇帝亲临吊唁,为其辍朝三日,诏令京城内十日不举乐,追赠为太师、尚书令、魏国公,谥号文正。
以功萌补其子、弟、侄、外孙、门客、常从十余人授官。
王旦病故当天,东京城风云突变,城池上空被乌云所笼罩,阴沉至极。
看着阴沉沉的天空,李少怀负手而立,脸色也如这沉闷的天色一般,“东京,马上要变天了。”
“爹爹不开心,是因为王家翁翁去了天上吗?”
突然背后的袖子被人轻轻拽了一下,李少怀转身蹲下,摸了摸她的头,“王家翁翁对爹爹有恩。”
李洛泱伸出双手,替她舒展皱起的双眉,“泱儿也很伤心,但是她们说,老了就会死,没有人可以逃得过,与其痛苦的活着,不如没有牵挂的死去。”
这话出自一个五六岁的女儿之口,让李少怀又惊又喜,遂将其搂进怀中,“不管东京日后会如何,爹爹都会保护你和娘亲的。”
第139章 你竟是为一女子
王旦逝后, 左相之位空虚, 政事堂无主,丁谓一边兼修国史一边在家中坐等消息,原以为会等来任命的诏书。
最后来的却是一旨加封,丁宅变成了晋国公府,加恩特另赐了宅院。
“这爵位有什么没用?不能承袭,俸禄还没有丞相的多, 有什么用!”苦苦煎熬了数年,才将旧相排挤走, 无过错的左相熬死,回了府的人大怒, 又不舍得砸屋中贵重的宝物, 只得干坐着生闷气。
“爹爹没有发现吗,以官家的信赖, 以及朝中形势,论资历, 论声望, 朝中还有人能超过您,官家为何不命您为相,显然,是圣人与爹爹已有了嫌隙。”
“?”不曾想到自己侍奉了多年的人竟然对自己起疑, 自认为无差错,“我对圣人可是忠心耿耿啊,提拔圣人看重的人, 将寇准排挤走,替圣人清除党羽。”
“王旦死后,朝中的大事,就多数都由圣人决断了,圣人一手遮天,爹爹您自然就成了弃子。”
“弃子?”丁谓驱身一震,“那往后,可如何是好啊!”
“爹爹,请听孩儿一言。”
“爹爹以为,圣人最怕谁?”
寇准曾当众斩首刘娥的娘家人与其结仇,后又极力反对后宫干政更惹刘皇后忌惮,他不假思索道:“自然是寇准!”
“若爹爹亲自请寇准回来为相,那么圣人,又岂会再弃我们不用呢?再者,寇准是李少怀的恩师,届时那李少怀该如何自处呢?是帮圣人,还是恩师,但无论她帮谁,都会遭人话柄。”
丁谓有些犹豫,因为他也讨厌寇准,更何况是要请他回来做宰相,可又想到自己被疏远,几个孩子的仕途也都不太好,尤其是长子,浪费了一身的才华。
“好,我入宫一趟说服官家。”
痛失能臣的皇帝突然觉得诺大的朝堂竟然无人可用,越渐憔悴,一夜醒来竟变得满头银发。
赵恒惊恐的大叫,“周家哥哥!”
周怀政见官家憔悴至极,连忙走到榻前,“三郎,怀政在呢。”
赵恒抓握着周怀政的手,汗如雨下,“我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安,不知为何,王相托梦与我,说我用人不当,还指骂我,朝弄天书乃是昏君之举,向敏中也辞去右相之位,如今偌大的朝堂,竟无人可用。”
因为未能劝阻天书,导致国库空虚,各州县、京师大兴土木,百姓怨声载道,王旦在临前写下忏悔的遗言,交代后人将他削发入棺,丁谓将此事隐瞒,但是被周怀政所知晓。
他从一开始便觉得天书太过荒唐,可他不过是一个宦臣,连丞相都不能劝住,他又能如何呢。
王旦写下此遗言后,周怀政便寻了机会向赵恒透露,企图唤醒失迷的皇帝。
周怀政安抚道:“这只是梦而已,三郎可记得在东宫时,与诸位哥哥讨论兵书,宝臣哥哥舌战群儒,您还夸赞他来着。”他抚着皇帝的后背,“如今东宫出来的人皆是朝中的栋梁了,三郎何须担心没有人用呀。”
“宝臣可是前阵子被朕调去了英州?”
周怀政点头,“英州防御使。”
赵恒摸了一把汗,低下头,“他的父亲是爹爹的殿前都指挥使,朕为太子时事朕于东宫,也是满门忠义的老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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