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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氏的这句话,确实说中了赵静姝的心,她置身其中却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做,有些时候仅仅是下意识的冲动,包括生气以及埋怨。
那就是所谓的感情吗,她不曾直视过,便也不曾开口说过,这么多年过去如何相处早已经习以为常。
虽然平淡,可是她却觉得很快乐。
“但是和离书,已经送回金陵了。”
“你的婚姻,是天子所赐,你若不答应,你爹爹也是不会让礼部操办和离的,何必赌一时之气?”
即便赵静姝有了悔意,和离书还是送达,指印,私印,以及行书的签名,一应俱全的和离书从江宁府返回了京都。
天禧四年初,三公主与驸马以驸马过错和离,丁绍德因此获罪遭贬至台州,三公主请复合,未得允许。
上元节至,宣德楼前的大街两旁,各家已经搭起了看棚,挂上彩绘的灯笼,灯轮、灯树,沿着宣德门前的御街一直向开封府去,可见开封府前搭起了数丈高的灯楼。
东方黑白交织,禁中的鼓声敲响,皇城司戒备,城中各角鼓声一应而起,城卫取钥匙送往各个城门。
门下省的官员从三省领了几道旨意分别赶赴宣德门,朱雀门,登上城楼,里城东西南北四个正门下集满了人,“门下,天禧四年正月十五,上元,开关扑三日,城门不闭,允彻夜出游。”
禁中张灯,官员放假三日,连国子监的太学也放假一日。
驸马府上下变得忙碌,古朴华丽的宫灯被一一换下,新挂上的灯笼样式不一,有龙凤虎豹腾跃之状以及彩绘各种人物山水。
一大早就有殿前司的同僚赶到驸马府祝贺。
“你们这是做什么?”
“下官们知道殿帅进士及第出身,名列金榜,官家称举世之才,故厚着脸皮来求殿帅赐字。”
殿前司虽是武官,可进士出身的人也不少,李少怀有些看不懂他们,“莫不是想博个好彩头?”
“正是,我等虽都是粗人,可家中孩子读书,便想来沾沾殿帅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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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在三衙一起共事,李少怀便也不好驳了他们的脸面,吩咐道:“十三,取笔墨来。”
“是。”
挤满了人的院子里一阵吹捧欢呼声,时不时有穿梭在长廊的宫人会驻足下来仰头观望。
一群武将聚在一起不比武,竟然吟诗作画起,真是稀奇。
“外面好热闹啊~”坐在镜台前梳妆的少女扭头看向窗外。
“坐好。”赵静姝拍了拍她的肩,“那你是爹爹的同僚们。”
李洛泱扭头看着母亲,“母亲,今日我们陪翁翁用了膳后可以回来吗?”
“怎么了?”
“我想在宫外过上元节。”
“一会儿,问你爹爹。”
“可爹爹不是一向都听您的吗?”
“你这孩子。”
作词,对对子,写得正欢时,孙常从内院出来了,唤道:“阿郎,大娘子与大姑娘已准备好了,可以入宫了。”
李少怀遂将笔放下,“诸位,今日上元节,某还要入宫陪同官家与圣人,恕不奉陪。”
众人也都明白,遂笑呵呵的改换称呼,“我等都知道的,您是驸马爷嘛。”
内院出来要经此院子的长廊,话音落后,恰逢赵宛如带着女儿梳妆完出来。
遥想女儿出生时因为不足月而十分小,这一晃便过去了□□年,昔日的幼女已经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眉目间承了李少怀七分容貌,还有三分所承赵宛如,相貌上是更像李少怀,但性格随她母亲。
众人转身拱手作揖道:“公主殿下上元安康。”
“诸位伯伯,上元安康。”李洛泱走出,未向幼时那般直扑父亲怀中,而是侧身向着便装的众人福礼。
诸臣见小公主讨喜的很,又生的眉目如画,仙姿玉貌,纷纷感叹着,“若将来,定又是绝代佳人。”
女儿今日的打扮却实让人觉得惊艳,“我的泱儿长大了。”不知何时起,她已齐至她的胸口,比同龄人高出一截。
“女儿长大了,爹爹就可以教我习武了吧?”
李少怀十分宠溺的笑着,“当然。”
上元节的宫门入了夜在这一日也不会关,皇城司守城的禁军穿的都是红色盔甲,宣德楼前立了一根十分高的圆木,宣德门前原本不允许百姓行走的御街在这几日集满游人,御街两旁的廊道奇术异能、歌舞百戏,鳞鳞相切,乐声嘈杂十余里,昼夜不停。
一到入夜,城中各家各户张灯结彩,寺庙与道观也陈列出了灯烛以及刻画了宗教故事的灯笼。
今日升平楼内大摆晚宴,与往年一样召宴群臣与宗室再前往宣德楼看戏。
“一眨眼,小姑娘都这么大了。”前往升平楼的宫廊上,雍容华贵的女子被众人簇拥,心声感叹,“一眨眼,竟又过去了十年。”
就在之前,李少怀带着女儿从坤宁殿离开前到福宁殿去请皇帝,赵宛如则在旁陪着刘娥。
“是啊,不容易的十年。”明明过去了这么久,她却觉得当年之事恍若昨天。
“再过些年,小姑娘都可以出嫁了。”
“母亲,泱儿出嫁一事还为时过早,我与官人就这一个女儿,所以不希望她过早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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