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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他本应该顾及男女有别去喊别人过来处理伤口,只不过如今等不了她再去喊人,也不容差错。
反应我也是女子,没什么大不了的,李少怀故作镇定心道。
宽衣解带,动作顺畅,端过事先让人打好的热水,拧干一块干净的白布。李少怀坐在床沿弯腰,“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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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并拢的食指与中指在赵宛如脖颈间和胸口小腹间三处各点了一下,赵宛如便动弹不得了。
伤口的血也随之止住了。
止血,上药,包扎,李少怀轻车熟路。
最后将其穴道解开。
赵宛如一直看着她既不羞涩也不迟钝的处理,这样的人认真起来,叫她哪一世不动心啊。
最后回过头看着她做的一切,若她真是个男子,赵宛如突然玩心大起,“这算不算轻薄?”
李少怀拧布的手僵住,连同他整个人。
拧干的布再次落入水中,溅起了几点水花,李少怀站起身,恐慌后退道:“施主...少怀这是在行医,并非有半点图谋不轨,也并非...”
但确确实实是失礼,她不能颠倒黑白。先前喊小娘子的称谓她都改唤了施主。
见李少怀着急的样子,赵宛如暗笑,“逗你玩的。”
李少怀这才松了一口气,再次想着王继英的话,这哪里是清高孤傲难伺候的娘子,分明就是从地狱来的魔鬼,转折腾她李少怀的。
“只不过,真人看了妾身,是要负责的。”
才下虎口,这会儿又被吊起了,李少怀心中郁闷,好一个不讲理的女子,明明是我救了你,“施主,少怀是出家人,亦断俗尘,且少怀是在救你,行医治病乃是善意之举。”
“妾身不过也是要去东京,想要真人护送,真人想到哪里去了?”
李少怀吸着一口气,张着嘴吐不下去,原来她眼前人戏弄了,她居然也会被人戏弄,于是皱着眉头,“你!”
“施主不是知州的族亲吗?怎的要去东京了?”
“族亲?”
“嗯?”李少怀眨眼,将心疑写在眼里,难道不是?
赵宛如想了想后,王继英确实是母亲的娘家远亲,“是又如何,他又不是我爹。”
“施主的意思是…”李少怀了然,“施主的口音,是东京人?”
赵宛如点点头。
这下李少怀可头大了,原本想着替她诊治完就独自踏上去东京的路,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谁知道...没完没了了。
“真人不愿意?”
“不...不是。”
不愿意,很不愿,不愿意的很,李少怀心中暗恨。
房门被打开,赵静姝看着一脸愁苦的李少怀从房内踏出还一直小声嘀咕着,“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呀,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师兄,你怎么了,我阿姐呢?”
“娘子她很好,对了志冲,我未曾听你提及过你还有一个阿姐...”
赵静姝愣住,旋即摸头傻笑,“哎呀,其实我爹娘是东京的官人,只不过信道才将我送去做女冠,因为避免特殊因为怕别人因此而顾虑,所以就没有告知。”
“怪不得你阿姐的谈吐,既如此想必你这次回去,家中一定热闹吧。”
这话,赵静姝颤了颤眼眸,“爹爹虽有妻妾成群,可子嗣也只有我与阿姐和六弟三人,我是庶出,阿姐与六弟是同胞是大娘子所生。”
这话只有一旁的王继英想到了,去年先皇后郭氏的儿子不到十岁便夭折了,而郭皇后也随之病薨,圣上立了少年时相爱的刘氏为后,但因一直没有孩子被朝臣反对,前些年才诞下了如今的六皇子。
人丁稀薄,李少怀素来知道东京城那些相公官人们家中后院内妻妾成群,膝下儿孙更盛,赵静姝说的略显凄凉。
只不过这凄凉不是指的子嗣少。
“即便如此,一家人团圆,也是极好的。”李少怀伤感自己。
赵静姝点点头,又瞧见李少怀这般模样,想到了李少怀自幼无亲无故的出身,“师兄莫要伤感,今后志冲...”她差点将妹妹二字说出,好在意识的快,“志冲也是师兄的家人。”
呸呸呸,什么妹妹啊,我才不要当师兄的妹妹。
李少怀入了套,是想跑也跑不掉,只好在知州府上等赵宛如伤愈。
这一等就是半月,本也不是危及性命的伤,可是硬生生拖了这么多天,将李少怀的盘算都打乱。
可她又不好去催人家女子,也不愿去面对那个像是要吃了她一般的女人。
她有意躲着,可还是处处可见,就像黏住了她一般。
“今日娘子伤可好了些?”她先赵宛如开口。
两姐妹皆笑,“多谢真人,好多了。”
一旁的王继英也松了口气,要是公主在她这儿伤了,这个罪他可担不起,“好在真人是在濮州。”真得谢谢赶巧。
“官人,院中飞来了一只鸽子。”
“鸽子?”
几人相望,李少怀率先从长廊走下,朝着小厮手指的方向走去。
一只白色的鸽子停在了一株盛开的海棠上,闪动着翅膀。
李少怀一见那鸽子便露出了笑容,“小白,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这是师傅送她的鸽子,据说有灵性,还会识路,她用作传书,经常写信传回长春观,想来自己有好几个月没有写信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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