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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恒之知道妹妹不愿,拉过她手背拍了拍,温言安抚:“去吧,没事,爸说什么你就敷衍着应,顺他两句。”
“嗯,我知道。”
时清远独自一人坐在客厅喝茶,虽然近花甲之年,但腰背依然直挺,他年轻时带过兵打过仗,眉眼间颇有几分军人凌厉之势,尤其那双眼睛犀利锐气,教人不敢与之对视。
只是静坐着,就自带威严气场,不好亲近。
时槿之倒不怕他,在他面前坐下,开门见山问道:“爸,什么事?”
“这次回国就不打算出去了?”时清远端起杯子抿了口茶,不紧不慢地问。
“应该吧,有巡演、音乐会什么的会去一下。”
“那就搬回家来住。”
时槿之漠然拒绝:“不。”
“听恒之说你在外面租房子?”
“……”
——砰!
见她默认的态度,时清远将手里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低喝道:“家里是没地方给你住还是买不起房?这要是传出去,我这张老脸都被你丢光了!”
“我花我自己赚的钱,您的脸面跟我没有关系。”
“你再说一遍?”
时槿之不想跟老爷子吵架,强压下心头的火气,平静道:“我不会住家里的。”
“你……”时清远指着她,手指微微发颤。
“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晚饭我哥替我陪您吃吧,拜拜。”时槿之不给父亲再次说话的机会,脚底抹了油似的,话音刚落,人已经踏出几步远,再一晃神就没了影子。
“时槿之!”老爷子气得怒吼,“你给我回来!”
.
秋冬交替之际,冷风卷着透骨寒意,时槿之来不及跟哥哥告别,裹紧了大衣钻进车里,不多会儿便开着车远离了庄园范围。
这座她出生的城市变化很大,新增了三条地铁线路,旧城区街道拆除重建后焕然一新,随处可见的电子支付,广告牌上一批又一批年轻陌生的面孔……十一年,物是人非,虽说期间因为演出她回来过几次,但行程匆忙,从未静下心细细品味它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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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槿之把车停在路边,掏出手机给乔鹿打电话。
几秒后,那边传来乔鹿老不正经的声音:“槿姐姐想我了?”
“你在哪儿。”
“刚下飞机,从外面回来。”乔鹿坐在保姆车上,架起二郎腿,边讲电话边对隔窗尖叫的粉丝挥手。
助理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她,她一扬眉,抛了个媚眼,姑娘霎时羞红了脸,举着瓶子小心翼翼喂她喝。
经纪人:“……”
时槿之听见电话里粉丝的尖叫,仿佛看到去年自己巡演的场景,笑得前仰后合:“几点到家,我去你那儿。”
“我槿姐姐要来,我必须立马回家啊,等着!”乔鹿用力拍了下大腿。
“好,一会儿见。”
挂掉电话,时槿之忽然陷入呆滞,保持着握住手机的姿势一动不动,怔怔地看着风挡外宽阔的马路,片刻又回过神来,低头看着手机。
她刚才给谁打电话了?
翻通话记录,是乔鹿,似乎说过要去对方家。
.
“你跟时槿之很熟吗?”保姆车行驶在高速上,经纪人目光扫过正在玩手机的乔鹿,问出了心里一直想问的话。
乔鹿头也没抬,漫不经心道:“我发小,怎么了?”
“发小?可是从来没见你们公开互动过。”
“私交没必要摆上台面,她不混娱乐圈,不需要炒作。”
“是吗?”经纪人眼神闪烁,语气微妙,“我没记错的话,从12年开始她花边新闻不断,还上过综艺,代言过广告,跟几位流量挂私下有接触……”
乔鹿指尖顿了顿,脸色骤冷:“你想说什么?”
经纪人给了个“你懂得”的眼神,不再说话,闭目养神。
.
太阳落下山不久,天就黑了,寒意凝结成霜缠绕着空气打颤,傅柏秋把衣服收进屋里晾着,关了窗户,下楼吃饭。
过了几天家里多个人的日子,两个人吃饭变成一个人,让她有种做长梦的虚晃感,陡然清醒过来,依旧只有自己一个人。如果不是她抬眼就能看见那架钢琴,大概真的以为自己活在梦里。
她心有不安,边吃饭边浏览时槿之的微博。
最近一条更新在四个月前,内容是与美国KRI唱片公司解约,公式化的官方口吻,转发评论点赞均过万,粉丝们一口一个“女神”、“姐姐”。往下翻,是今年元旦的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照片,与xx乐团合作,xx指挥合影,九宫格。
除此之外,2017年的微博再没有其他演出相关的内容。
2016年,独奏音乐会世界巡演,去了19个国家,35座城市。
2015年,交响音乐会欧洲巡演,德累斯顿管弦乐团,柏林爱乐乐团,维也纳爱乐乐团,巴黎交响乐团……每一场的照片、视频,时槿之看上去都很正常,那种沉浸在音乐世界的投入感,对乐团的掌控力与征服感,以及演奏表现力,都是挑不出错的完美。
2014,2013,2012,2011……
分手后的这七年,时槿之不是演出就是参加公益活动,微博很少发私人性质的内容,乍一看荣耀辉煌,风光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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