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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槿之木木地看着她,半晌才问:“我?”
“嗯。”傅柏秋一手端水,一手托着药丸,对她眨眨眼,“你吃药,我就让你亲一下。”
她豁出去了。
亲就亲吧,以前也没少亲过,两眼一闭,呼吸一屏,几秒钟的事。
事实证明,时槿之在美|色面前可以抛却恐惧,她立马抓过傅柏秋手心里的药丸,喂进嘴里,然后抢了那杯水灌下一大口,极快地咽下去。
动作太快,嘴角淌出了点透明水渍,她迫不及待就要凑上来亲亲,傅柏秋好笑地摇摇头,抽了张纸巾,替她擦干净嘴。
然后很自觉地把左脸凑过去,闭上眼睛,屏住了呼吸。
她五官生得温婉精致,皮肤细腻光滑,长睫卷翘,眉眼清淡,给人一种非常温柔好脾气的感觉,即使皱眉或板脸,也似乎很快就能消气,好哄又心软。
时槿之痴痴地打量她,小心靠近,近到好似脸颊上细小的绒毛交|互缠绕,鼻尖吸入幽然淡香,挠得她心窝子里痒痒的。
柔|nen的唇|瓣近在咫尺,轻抿着,她呼吸渐近,低眸缓缓地吻上去。
“唔……”
傅柏秋闭着眼等待那几秒过去,却等来唇上一片微热,灼灼气|息渗进毛孔,她猛然睁开眼睛,入目是那人模糊的放大的脸。
她一把推开时槿之,双颊顿时烧得血红。
时槿之被她推得歪倒在床上,幸而床够大,否则以这般力道,怕是要从另一头跌下去了。
“毛毛,你说可以亲一下。”她爬坐起来,不满道。
傅柏秋狼狈极了,慌忙背过去捂住胸口,安抚着里面那颗乱跳的心脏,“我是说脸。”
“那也没说不能是嘴巴。”
“……”
她调节着呼吸,愤愤转身,正对上时槿之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眸,含着丝狡黠笑意,突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你是不是装的?你根本没失忆?”
“什么?”时槿之疑惑问道。
呼——
傅柏秋暗暗吐了口气,告诉自己这是病人,不能对病人动粗。
“你不喜欢的话,我下次不这样了。”看出她的窘迫,时槿之心里涌起难以言喻的失落,低下头认错,“对不起。”
她猜错了,若真是恋人,接个吻,对方怎么会如此大反应?
失忆的确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在目前的世界里她只认识毛毛,且无法信任其他自称是家人的陌生人,尽管那些人外貌上多少与她有点相似之处。
她不能惹毛毛生气,不能让毛毛难堪,这是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傅柏秋见她低垂着脑袋,委屈失落的模样,突然产生了报复的kuai|感,良久,淡淡道:“没有,只是太突然了。”
“嗯。”
时槿之闷闷地应了声。
傅柏秋目光落在她乱糟糟的头发上,心知睡觉是绝不可能睡出鸡窝来的,大概有了猜测,许是刚醒过来时面对陌生的家人,害怕,焦虑,狂躁,把头发挠乱了。
以前她便是这样,遇到过最不安的事情是“毛毛生气了”,如果不能马上把人哄好,她一着急就会弄乱自己的头发,然后又自己梳好。
“有梳子吗?”她四处张望,边说着边起身往独立小厕所里走。
高端私人医院的病房配置齐全,厕所洗手台上摆着一个木质托盘,里面有一次性洗漱用品,傅柏秋拿起梳子,用水冲了下,回到病床边坐下。
“过来,我给你梳一下头发,都乱成什么样了。”
“好。”时槿之非常听话地靠过去。
她头发长到腰间,发丝握在手里又细又软,茶色尾梢卷曲着温柔的弧度,发量和厚度恰到好处,着实让那些掉发严重的人嫉羡。
傅柏秋先用手将碎发抚平理顺,而后梳子沿头顶轻轻梳下来,停在肩膀的位置,余下卷曲的部分再用手随意抓松。
没有卷发梳,只能这样将就些,视觉上不那么乱了。
时槿之感觉头皮痒痒的,不是想挠,而是一种舒服的颤|栗,整个脑袋都紧绷起来。
——笃笃笃。
病房门被推开一条缝,时恒之探头进来:“傅小姐,能出来一下吗?”
傅柏秋点头,放下梳子,正要起身,时槿之突然抓紧了她的手。她一愣,拍拍她手背,安慰:“我很快就回来。”
“五分钟。”
“好。”
傅柏秋出去带上了门,一抬眼,对上时家人探究焦急的目光,不等他们问,她主动说:“药吃了,还有一个注射针剂是什么时候打?”
“谢谢你了。那个现在就可以,但是……”时恒之沉吟片刻道,“傅小姐吃过饭了吗?”
说到吃饭,傅柏秋才想起自己从下班到现在什么也没吃,肚子里空空如也,一提起,倒真觉得饿了。
她摇了摇头。
“那正好,我请傅小姐吃饭吧,针可以等一会儿再打。”时恒之背对着家人,给她使了个眼色。
他有话想跟傅柏秋单独说。
傅柏秋当即会意,点头道:“我去和槿之说一声。”
“好的。”
她重回病房,门虚掩着,时恒之转过身来,看着父亲和后妈,“爸,你们带惜之先回去,这里有我,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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