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塑料伞撑在滂泼大雨里,雨水敲打伞面,发出清闷的声音。她越过众多家长围绕着的正门,下意识往西门那边走。
道路两旁行人车辆很多,考试结束后汽车鸣笛声不间断起来。
停在雨里,有一柄黑伞没有动。
季郁快步走过去。
伞边沿,露出一双盈盈带笑的眼眸,没有说话。
她就在围栏边亭亭站着,看着她走过来。
两个人昨夜明明谁都没有约好,考完在哪里见,去做什么。却就是有这种不需要言语的默契,都到这个地方来,第一时间找彼此。
季郁收伞,走到她的伞下。
手臂搂住她的腰低低笑:“这么大的雨身上都没湿?”
“现在湿了。”许润玉低头看从她衣服上的雨水,扬唇无奈地笑,“你外套跟雨披似的。”
季郁穿着的外套材质不吸水,淋到的雨很快全蹭许润玉身上了。她故意抱得跟紧了紧,脸凑近,在她耳旁坏坏地笑,“那怎样?”
许润玉受不了她耳旁吹气,侧开脸,好脾气地笑笑,“饿不饿?”
“嗯。”季郁指腹蹭过她的脸颊,那一丝乱发捋到耳后,跟着抬起她的下巴,吻到她的唇瓣。吻压过去就迫切地撬开她的齿关。
许润玉长睫微眨,乖顺地仰着脸,手中的伞左右晃动了下又被握紧。
“……”
一柄黑伞隔绝掉道路旁的视线,车辆打着转向灯,鸣笛声,家长嘘寒问暖和考生的情绪亢奋。
两人拥抱着深吻。
雨声模糊掉耳旁嘈杂声音。
“回家,”季郁在她耳边轻喘了下,两人身上都湿漉漉的,“一起洗热水澡。”
许润玉咬了咬唇,一双眼眸水光亮亮,稚气地皱眉,却脸红着没有说任何反对的话。
只握着她的手,单手撑着伞默默地往前走。
“……”
季郁本来只是嘴上耍流氓开玩笑的,见状心思一漾。
“润润。”
许润玉嗯了声。
半响,季郁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弯唇笑笑,默默地握紧了紧她的手,又唤了声,“润润。”
“……”
许润玉轻哼了声。
—
一份份文件,一场场会议。季齐玮忙到傍晚才吃午饭,边跟同事商量项目的进度是不是有点慢,要去催。
同事提醒他说:“您缺的一个秘书现在补上来了吗?”
“嗯,姓陈的那个小伙子,能力确实强。”
“他啊……”
“怎么了?”见他明显想说什么的迟疑模样,季齐玮停下筷子,抬眼,“他不是跟你一个学校的吗?”
“嗯对,还是老张提携过来的,可后来听说他……”
“听说什么?”
“听说他是同志……”同事喝了口水,压低声音淡淡地说,“就是那个同姓恋。”
“……”
季齐玮沉默好几秒,唇角的笑慢慢淡下来。
他哦了一声,继而语气没什么起伏地快速说:“90年世界卫生组织就把同姓恋从疾病名册里去掉,01年中国也把同姓恋从精神疾病类里删了。”
“你还搞歧视?还搞歧视?你想干吗?”
—
润润说,只有天气好的时候才能吃冰淇淋。
明天天气怎么样啊。
应该是学校的医务室。这也是她十分熟悉的地方。
梅朵:“所以,您选择接受任务吗?”
季郁:“嗯。”
脑海里忆起这个对话。
季郁伸手掀开帘子,抬头看了眼,发现自己确实是躺在医务室里。
记忆完整,却感觉季郁离自己很远。
不是时间或空间,而是心理距离上的远,就像庄周梦蝶,她醒过来一时有点分不清自己是谁。季郁像是她的一个梦,或者上辈子。
系统及时出现替她稳定心理:“宿主,接下来的一刻钟时间您会接收到所有资料。人工智能无法随意出现,但您可以随时召唤。”
她昏昏沉沉,脑海里的故事如影片般涌进来,季郁变成季喻。
季喻是个官二代,但为人非常低调且勤奋努力,男主陈昱阳和她是指腹为婚的关系。
由于季喻父亲的工作调动,他们分开了几年时间。
再遇是刚升入高中,她在重点班的摸底考上写试卷写昏倒了,被男主公主抱送进医务室。以此为契机,噼里啪啦再续前缘。
女配许润玉跟陈昱阳同初中,好像早就喜欢他,接着就是万变不离其宗的抢男主环节,经过一番纠缠下女配炮灰了。
公主与王子门当户对,永远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才怪。
女配彻底黑化后,蝴蝶效应下让整个世界渐渐发生崩坏、毁灭了。
—
现在的时间截点也就是故事的转折点,季喻刚升高中。
开学第二天的分班摸底考。
她高烧未退,考最后一门化学中,还没来得及拿到试卷就昏倒过去,被路过的陈昱阳看见送到了医务室。
“宿主,请问您接收记忆成功了吗?”
季郁捂着胸口,对整本书做了一个字的评价:“呸。”
指腹为亲吗?
季郁活了二十年不到,从没有见过有什么娃娃亲,连听都没听说过。
现在又不像古代封建制度下的婚姻大事一诺千金一锤定音,两家关系真近,孩子们混养着一起长大,不比凑成冤家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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