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见到过贫穷，所以要去更加繁华富丽的地方，选择了魔都。

　　“还是要对自己好一点。”白予在见到过那个泸沽湖小女孩后总这么说。

　　由此，热爱生活，珍惜当下。

　　魔都比津州要繁华许多，去外滩，迪士尼，城隍庙，南京路步行街。再去恒隆购物，想买什么就买，挥金如土。

　　旅行结束后陆攸之回了趟家，从云南带回来的特产，鲜花饼，螺旋藻，还有两双银筷子。

　　当然，专门带去的是言清欲买的礼物。给陈慧仪买的一只手袋，给陆启华的商务手提包。

　　那天逛商场，陆攸之非常厚脸皮地跟言清欲说：“要不要给我爸妈买点礼物啊？我想带你回家。”

　　前一句话主要是为了引出后一句，但言清欲明显把这两句都极为当真。本来陆攸之觉得随便买点什么意思一下就行了，但人家态度真挚，非要买贵的，刷掉自己刚赚的大半稿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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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爸妈显然还有点受宠若惊，惊讶之余也有点小小的惭愧。

　　陈慧仪一手摸着那皮质纹路，一手翻开看到里面的logo，“哎呦，这挺贵的吧？”

　　“没关系，”陆攸之不忘替她未来的媳妇儿吹嘘，“她很能赚钱，门道很多的。”

　　“不过啊妈，要不要请人家吃个饭啊什么的？”

　　“那你周末的时候带她一起过来不就好了。”她妈这么回答她。

　　后来又弱弱地问了一句：“在家里吃可以吧？”

　　“不行的话，去外面也可以。”

　　-

　　言清欲快要紧张死了，生怕自己表现不好。一大早就起来化妆，因为长得显小，又偏可爱那一挂的，对着衣柜挑来拣去，选了条黑色连衣裙穿上。

　　“老陆，我这样行不行？”她很苦恼，在摆弄自己的头发，怎样才能看起来更成熟一点，“那这样呢？”

　　陆攸之无所谓，也不紧张。她觉得人家怎样都好看，于是抱过来亲了一口，说道：“都挺好的啊，我觉得都好看。”

　　言清欲嗔她一眼。

　　“又不是去相亲，随意一点就好啦，放宽心嘛。”

　　“可是明明比相亲还重要。”她委屈巴巴地嘟囔一句。

　　明明说过不用再买东西了，中午见面的时候言清欲还是大袋小袋地拎着。陆攸之带她回家，她甜甜地叫上一声：“叔叔好，阿姨好。”

　　尴尬自然还是有一点的，人到中年，还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但陆启华和陈慧仪毕竟作为长辈，当然要落落大方一点。他们“哎”了一声，把人迎进家门。

　　多来几趟，多吃几次，习惯就好了。

　　餐桌上是言清欲爱吃的菜，陆攸之提前通过气的，爆炒猪肝，茄汁大虾。津州没什么特殊习俗，在一起见了家长吃顿饭，算是把事儿定了。

　　言清欲坐在桌前格外拘谨，窝着像只小白兔，只夹自己面前的菜。陆攸之在自己爸妈面前也不好弄得太过亲密，两个人都有点不太好意思。

　　最后她没忍住，把猪肝和虾摞到人家面前，再夹一大筷子到人家碗里。

　　小白兔脸红了，两只耳朵羞答答垂下来。

　　“清欲啊，想吃什么自己夹，别客气啊，就当在自己家一样。”陈慧仪这句话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也有聊到工作。

　　言清欲犹豫了几秒，大概在脑中措辞。

　　陆攸之先替她答了：“人家还在网上写小说的，才女啊，坐拥粉丝无数！”

　　“笔名？不可能的。妈，你别想知道，这是秘密。”

　　总不能让她那个中年直女妈妈去看百合文学吧？

　　言清欲又脸红了，谦虚道：“没有没有，我就是随便写写的。”

　　“有爱好是一件好事嘛。”陆启华笑道。

　　没什么严肃的许诺，也没什么一腔真挚的父母寄语，或多或少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小尴尬，这点尴尬在彼此的默认中被慢慢消磨。离开时陈慧仪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大红包，陆攸之眼疾手快，一把抓过塞进言清欲的包里。

　　“拿着吧你就！”

　　-

　　七月份荷花盛放，舒展的含苞的，挤满了小区里的水池，娉婷婀娜。

　　回到家打开那个红包，里头厚厚一叠，大概有好几万。

　　言清欲吓坏了，小心翼翼给它封好，“这太多了，我不能收。”

　　陆攸之瞥了一眼，说道：“我妈给你的，拿着就好了。”

　　“你不拿的话好像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似的。”

　　“我哪有！”她委屈。

　　陆攸之笑嘻嘻地把红信封塞回她的包里，言清欲暗自扭捏纠结了一阵。

　　陆攸之侧过身子在挽头发，好像是有点热了，她想扎个丸子头。一头秀丽乌发被挽起，露出侧颈美好的曲线，侧脸美好的弧度。

　　言清欲上前环住她的腰，一双笑盈盈的眸子，两颗弯弯的月牙。

　　“我们去睡觉好不好？”

　　“啊？你困啦？”不知道陆攸之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猝不及防地，迎来的是一个吻，大概是一个蓄谋已久的吻，温柔，霸道。一路从客厅绵延到卧室。

　　言清欲的黑色连衣裙，陆攸之的素白t恤，凌乱地伏在床沿。

　　天空开始飘起细雨，窗外传来一阵沙沙声。雨滴晕湿娇嫩的花瓣，劲韧的枝干，润物有声。隐隐飘来一股清新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