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杜若仙君动作太快了，疯狂地催动着法术，要灭了那魂魄。

　　就在那一刻，赤杀冲了过去，没错，是冲了过去，挡住在宦礼魂魄的前面，那赤杀瞪圆了眼睛，七窍流血，他本就是受了重伤的身体，却像是什么力量让他像个钢铁一样的站着，嘴里念着，

　　“不准，不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赤杀一直支撑到宦礼的魂魄完全飞走之后才倒下，倒下的时候，还面带微笑。

　　“啊！！！！！”杜若仙君几乎是疯了一样瘫坐在地上，看着已经空荡荡的山洞，仰天大叫。又看向毒心，已经分不清是哭还是苦笑，“没有好下场的，是神是仙有什么用？都留不住......九真螭......我们都是一样的，都没有好下场........”

　　白念扶着她，却没有看到她另一只手已经驱动了红枝。

　　丹椒看到，红枝被杜若仙君催动着狠狠地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杜若仙君看着毒心，在白念惊恐的眼神中，在毒心有些不安的眼神中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是命

 

　　“原来，我保住的世界，连乱葬岗都这么美。”毒心站在阴魂崖边上，丹椒从未看过这样的背影，似乎下一秒这个背影就会离自己而去，阴魂崖下是坟梁广阔的土地，下面黑压压的一盘灌木林，说来也奇怪，这坟梁的树林叶子都是黑绿色的，天也阴沉沉，可能是因为到处都是坟墓的原因吧。

　　“仙君说的都是真的？”丹椒坐在毒心身后的一块石头上，身上披着毒心的外衣。看着那背影，那个又瞒着自己忍下一切的背影，丹椒低下头，眼泪忍不住一直掉，“是真的吗？”

　　毒心慢慢转过身，眼中像是星辰大海一般，但又好像已经释然，满足而又伤感，“对不起，没有早点告诉你。”

　　“你压根就没想告诉我吧？”丹椒噙着眼泪，慢慢站了起来，心脏痛得让自己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你是不是又去找了那忘尘道士拿了忘尘丹，就像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样？！让我忘掉你，回到回来的地方！”丹椒本想着怒斥，可是自己却忍不住哭了起来。

　　“好了。”丹椒一哭，毒心似乎是心疼的微皱了眉头，上前想抱住丹椒。

　　“你走开！”丹椒后退，“我不想看到你，凭什么，凭什么自己擅作主张，仙君都说了，明明可以活下来的，不过就是我回去而已，我愿意的，只要你活着，我愿意再也见不到你。”

　　“我不愿意！”毒心掉泪了，那七尺的黑色衣裳第一次，也应该是最后一次在自己面前留下了眼泪。

　　毒心的眼神坚定而又痛心，毒心用力地握紧丹椒的手，眼中满是不甘，“我不愿意，我不愿意看不见你，哪怕一刻！百万年的时间有什么用？只有遇见你的日子我才是我正真活着的生命，我愿意的，就算是几天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我也愿意那命去换，我不后悔的，”毒心看着丹椒通红的眼睛，哭着哭着就笑了，“你知道吗？当我想起一切的时候，我多害怕，我后来去金族确认过，当我确认那灭天兕一直被权贯养着的时候，我有多害怕？！当我推算出，只要我灭了那灭天兕，你就会回去而且永远回不来的时候我有多害怕。可是当我回到黑谷，看着你开心的样子，我就不害怕了，我就决定了，我就一直拖着，直到自己只能与那灭天兕同归于尽，但是我争取到了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我已经很满足了.....”

　　“毒心....”丹椒看着跟自己一样难受的毒心，想恨却是心痛。

　　“没错，我是可以活下来，杀了灭天兕，拯救苍生，恢复原貌，可是我要的不是这些，你是知道的！”

　　毒心看着丹椒，满眼不甘，“我甚至有些恨，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当我有意识的时候，就被种下了一个信念，灭掉凶兽，重生万物。当我重新恢复记忆的时候，这个信念却成了不解，为什么我要去拯救苍生，为什么都过了这么久了，却还要再一次，更可恨的是，为什么还要偏偏让我遇见你，爱上你，爱上一个不是这个世界的你，之后又要让我拯救苍生，而这个代价却是要失去你？！”

　　毒心有些无力地摇摇头，有些愤怒，有些无助，“你知道吗？我甚至想过一了百了，就让灭天兕毁了这世界吧，去它的拯救苍生，我为万物，可谁又来为我？可是，这会牵连到其他的世界，其他的世界里还有你啊，我怎么可能让你也不见了。”

　　毒心摸着丹椒的脸庞，“只可惜，我算错了，没有撑到我们的婚礼。”

　　“不要再说了。”丹椒将头埋在毒心怀里，“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你知道吗？我甚至去定善寺去求了菩萨，去见了那个善时住持，原来他也帮不了我，只告诉我，随心便会得心......完全听不懂.....可是我还是一直拜啊....拜啊......”

　　“你带我走吧，”丹椒抓紧毒心的衣裳，“我不怕死，我不想回去了。”又紧紧地抱住毒心，喉咙哽咽得说话都在颤抖，“你带我走吧，没有你的世界，我也活不下去了，我最爱的妈妈反正已经走了，我那父亲几乎忙得跟我说不上话，爷爷奶奶也嫌弃我是孙女，你带我走吧，好不好？我不想回去。”

　　“乖。”毒心慢慢地将丹椒从怀里拉了出来，低下头，刮了刮丹椒的鼻子，“我连你疼都不愿意，怎么会愿意让你跟我一起，我命本该如此的，那天在黑谷吓坏你了，也怪我大意，将护心麟送给你，让你身上有了我的味道，那灭天兕才攻击了你。护心麟我已经收回来了，真的抱歉，连个礼物都没留下。”

　　“你不要这样，为什么说得像告别一样，我跟你说，你这样我真的会恨你，我不会吃忘尘丹的，我会一辈子记得你，一辈子恨你的。”丹椒用力地捶打毒心的胸口，另一只手死死地抓住毒心的手臂。

　　“早知道，那天练习拜堂就不该听你的，强行让你穿上羡鸳，现在你就是我的尊后了，好可惜。”

　　丹椒感觉自己眼睛在开始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