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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也是，我一个人约了教练。得益于教练是个外向的话痨，我们已经熟了很多。上课的时候，我给他带了水和附近小店的独门秘制章鱼烧。

　　他假咳了两声接了过去，悄悄问我，“没放酱吧？”

　　我故意骗他，“当然放了，不放能叫章鱼烧么？”

　　“嗬！”他紧紧闭了下嘴，“那你让我吃还是不吃……”

　　我大笑，“你自己打开看啦~”

　　他急忙打开，然后一脸幸福地抬起头，“没白教你。”

　　这就是我的教练，一个喜欢章鱼烧又不敢加酱的肌肉男。

　　他合上盖子，把章鱼烧放到别人看不到的角落里，“一会吃。诶，对了。”他对我挤眉弄眼，然后用唇语告诉我，“那谁又和女顾客睡了。”

　　嗯……我的这位教练还有一个特点——肌肉男界的八婆王。

　　“艳福不浅~”我应道，我知道他指的是店里一个女人缘相当不错的男教练。

　　“那叫一个不浅啊！”他强调，“一个星期睡了三个……”

　　“女生互相之间不知道吗？”我开始跟着他做热身动作。

　　教练：“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估计他迟早得完蛋！”

　　我：“为什么？”

　　教练：“他睡过的顾客里面有个富婆，那位姑奶奶可不会饶了他！”

　　我随口问道，“多富？”

　　“跟你家那位差不多吧。具体身价是多少我也不可能知道，毕竟我又不是干狗仔队的。诶，你说他胆怎么那么大呢？好不容易老天眷顾让他那歪瓜裂枣样还能钓到一个富婆，他不知道好好珍惜，还在外头沾花惹草。真是老天赏饭都有不吃的。服了服了。”他不停歇地继续说道，“我说你们命怎么都那么好？我也想少奋斗几年，怎么就没个有钱人看上我？况且我也不挑食，男女老少随便，有钱就行。哎~命啊~”

　　“哦，对了！我说这些你可别跟别人说啊。我没你们命好，我还要混口饭吃呢。”他继续巴拉巴拉地说道，“我还听说那女的在他身上砸了好多钱呢。大到房子车子，小到裤全给他买好了。这种交易，和空手套白狼有啥区别，他也就贡献个……那什么，是吧。凭-qi-官赚钱，还真tm地赚。”

　　“诶诶诶，别发呆，都下一个动作了！”他终于发现我没跟上。

　　“我不太舒服……”我撒谎道。

　　“嗯？哪儿？”他问道。

　　“肚子……”我胡乱说道。

　　“你吃了饭来练的？”他又问道。

　　“嗯。”就这个借口吧，“改天再练吧。”

　　“呃~好吧~”他同意了，“那今天的课……”

　　“你跟他们正常报吧，课时费会给你的。”我开始往外走，匆忙地说着，“先回去了，拜拜。”

　　一股脑走到健身房外，我才开始大口喘气。

　　真抱歉，我看着柏油马路，在这世界上活了快三十年，我还是会感到恶心。

　　我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多月前收到的地址，路线我已经查过不下十遍，就算不开导航我也能凭着记忆去到那个地方。这次我再也不想找理由逃避，即便有一万个困难我也想现在就踏上改变的路程。

 

　　☆、35

 

　　路上一切顺利，我数次快速转弯、超车都没有遇到任何危急情况，我保证这是我平生开车最快的一次。不过到了那儿之后却花了我和路上几乎相同的时间才进去。因为进去之前还需要层层验明身份，我必须反复地展示通行证，报上自己的个人信息以及回答对方仿佛审问犯人一样的提问。

　　进去之后，我首先看到就是孙斯茹照片里的那道铁丝网。它的全貌其实是类似于网球场那样的四面铁丝网高墙，只是高度矮了很多，大概只一人高。在阶梯式的设计之下，坐在观众席上的人可以俯瞰铁丝网里的一切。

　　“你好，请按席位类别入座。”我刚要走向下一级台阶的时候，有个海拔和块头都超出常人水平的男人拦住了我。

　　我其实并没有要硬闯或破坏座次的意思，我只是被铁丝网里的一幕怔住，不自觉地想要往前走看得更清而已。

　　进门前有人在我手腕上戴上一条橡胶质感的黑色手环，我下意识摸了摸它。

　　“黑色请坐后排。”男人提醒道。

　　“哦，好。”我很怂地服从，转身向最后一排走去。

　　忽然，一阵喧哗声在我背后响起，我急忙回头，在这个位置我只能看见刚才还在和蟒蛇搏斗的人现在已经躺在了地上，全身被有小腿那么粗的蟒蛇裹缠住。我还在反应现在发生了什么，有人在铁丝网外手持一个深蓝色机器瞄准蟒蛇，一丝光亮划过，有东西刺向了蟒蛇。不过短短几秒，蟒蛇的身体不再蠕动。随后，四个牛高马大的壮汉将蟒蛇和人一并抬走。我目不转睛地看着，直到他们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我都没看到人或者蟒蛇再动一下。

　　一下子死了两个生物么？我再不敢呼吸，我总觉得空气里的每一颗粒子都沾上了特别的腥气，我无法想象呼吸到那气味的时候会有多么可怕。于是我用力憋住气，憋到太阳穴发出剧痛，我不得不捂着嘴巴和鼻子往外猛跑。

　　可惜又是层层身份核验关卡在等着我，我已经没法再憋住气，我急促地呼吸了几口空气，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我真的闻到了什么，我只知道自己从鼻腔到胸腔都漫上了不舒服的感觉。

　　离开最后一道关卡并交还黑色手环以后，我赶忙钻进车里。把四道车窗封死，我终于能在车里大口大口地呼吸。慢慢地，头有些晕眩，我把头担在靠背上短暂休息。

　　要回去么？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我心里就泛出一股失望感。有时候第一次不敢迈出那一步，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迈出那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