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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叛臣与皇帝005

　　将军被他的殿下给逼疯了啊，对方要生生折了他的根基，彻底毁了他，才会把所有真相都告诉他，毫无畏惧。

　　他是这样的信任对方，甚至都能将命放在他的手心里，可对方却毫不犹豫地弃之如敝履。

　　给了他一击之后，又将他囚禁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

　　他躺过暖和的床，也躺过泥潭里，可唯独这稻草之上，最让他难以忍耐，因为这全是他的小殿下给予他的。

　　盯着上方，许浩然忍不住嗤笑自己的痴心妄想。

　　“想报复回去吗？”

　　昏暗之中的长歌犹如蛊惑人心的妖精，许浩然从未瞧见过这样的师父，可不得不说，他的确有让人动心的资本。

　　仅仅是一颦一笑，一言一语之中都带着诱惑：“他这样对待你的真心，你就不想报复回去吗？”

　　“只要让他记住你，不管是爱还是恨，不是都可以吗？”

　　像是看着一个陌生的人一般，可许浩然从未对一个建议这般的动心，甚至是想立刻去付诸行动。

　　“只要他心里，记住的人是你，不就圆满了吗？”

　　“你想做吗？你若想做，我愿助你。”

　　抬着头看着面前笑着的人，许浩然也笑了，可笑容跟先前周骏延所笑的如出一辙：“好啊，那就多谢师父了。”

　　长歌也没废多少工夫，不过就是帮对方将势力收回，可一切远远超乎他的想象，甚至可以说比他预想的更好。

　　许浩然从南一直带原先的部下一路向北逃亡，毫不留情面地将所有跟他示好亲王全部斩在刀下，最后举兵为王。

　　曾经他用了三年多的时间平定边疆，再后来他又用了相同的时间，一路攻向了国都。

　　时隔三年再见他的殿下，对方变化并没有多大，只是瞧着的时候神色憔悴了些。他坐在高位上，如同当初般，像从未有那些事情发生，笑着问候：“浩然哥哥，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他的殿下没有变，可他变了，他早就不是那个人人敬仰的大将军，也再也无法维持他所谓的赤子之心。

　　说什么赤子之心，他也从未拥有，他不也曾经因为殿下喜欢师父而嫉妒对方吗？

　　“殿下，好久不见。”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的殿下并没有多反抗便接受被逼宫的命运，可他不能，就如同师父所说的，被这样对待，怎会甘心？

　　他将周骏延的腿生生打断了，关进了他特地为他打造的牢笼里。

　　每晚对方都会咒骂他啊，恨不得他去死，又求着他给他一个痛快。可怎么能如他的殿下的愿呢？

　　他是如此地痛快，可当殿下睡着之后，他在笼子外瞧着对方的睡颜，又觉得空落落的。

　　在许浩然的记忆中，自己的身边唯有小殿下在身边陪着他，还会甜甜地喊他一声浩然哥哥，也会对自己甜甜一笑。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的小殿下怀有不轨之心呢？

　　他也不记得，也许是在小殿下的步步计算下，又或是在对方冲自己暖暖一笑，他就沦陷了。

　　可是，他表现得那般明显了，他的小殿下还是不知的模样。那时他想着，或许是殿下太过喜欢师父了，眼里瞧不下任何的人了。

　　许浩然这样骗自己，直到所有人都要告诉他真相，让他无法再活在自己的谎言之中。

　　他开始逐渐地扭曲了，就跟他的殿下一般，心里无数次诅咒自己的师父去死，哪怕对方帮助了自己；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特地为了小殿下打造了一座牢笼，让对方再也离不开自己。

　　可即使如此，他也没多想折磨他的小殿下，只想着能每天瞧一瞧对方就好了。

　　对方太不乖了，有一双腿，便可以费劲心思地逃脱出笼，甚至要逃离他的身边。

　　那日，他对上对方惊恐的双目，笑的勉强，扯过一块黑布遮住了对方的眼睛，右手从对方的小腿渐渐抚摸到脚踝处。

　　“殿下为何这般不乖，明明臣说过了，只要你能乖乖地待在臣的身边，臣并不会对你做什么。”

　　“殿下跟臣是一样的人吧，若有一丝的机会，便会毫不犹豫地反噬对方。当初殿下也是担心，才会费尽心机要让臣死吧？”

　　“可是殿下啊，你给了臣这个机会，臣却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

　　说着说着，清脆的声音响起，周骏延的痛喊没有激起许浩然半点儿的怜惜之心。他毫不犹豫地扭断了对方另一只腿，疼惜地亲亲对方煞白的唇：“殿下忍忍便好，也好让你长长记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察觉到对方颤抖的身体，他笑道，如情人间般的呢喃细语：“殿下，你别怕我。”

　　你别怕我啊，我是这个世间最爱你的人呐。

　　长时间没有得到治疗的腿已经开始畸形了，可许浩然不在乎，对上对方厌恶的眼神时只是轻轻地笑着：“无碍，只要殿下的眼里看得到臣就好了。”

　　是的，只要殿下的眼里都是他就好了。

　　可每每对上殿下的眼神，他的心就跟被揪着似的。他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样就好，现在殿下就在他的身边，他该满足了……

　　并没有，人的本姓都是贪婪的，他甚至想着殿下属于自己，眼里看着自己，心里想的是自己，就算是记挂着的人也应该是自己。

　　他去求了师父，求了那个他最厌恶的人，可又帮他最多的人。

　　刻骨之事闻所未闻，正当他犹豫了，可师父说了，若是小殿下刻骨了之后，忘记前尘，至于是爱还是恨，就看他自己的造化。

　　他想着，若是小殿下忘了那些糟心的事情，他有信心能对对方极好，时时刻刻地捧着对方，将对方摆在心尖上。

　　如果是这样的话，忘了那些前尘往事的小殿下，会不会瞧见他的一点点好，会喜欢上他呢？

　　许浩然忘记了，哪怕先前他对他的小殿下再好，可对方也依旧不屑一顾，将他的真心当做玩笑。就算是没有了记忆，可人的本姓并没改变，那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