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摇了下头,没有深聊的意思,度若飞倒是被这一句话弄得情绪低落起来,脑子里不再乱想。不管怎么样,这个人是她妹妹。
到了一处位置偏僻的院子,度若飞打眼一扫,猜这里是专作临时隔离用,其他房门都关着,只有其中一间病房门打开,里面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医生。那士兵没跟进来,度若飞跨进门,视线先不自觉躲了一下,接着强迫自己看向病床。
分别的时候度珍宝十九岁,几乎长定型了,身高一米六几不算矮,只是人看着她的时候总下意识觉得她柔弱,想保护她。比如现在,看着度珍宝双手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甭管之前度若飞脑子里转过了多少念头,第一眼就扎扎实实地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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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珍宝的身体有些紧张,头垂着抵在膝盖上,视线也向下垂,眼睛没有神采像是在发呆。听到有人进来,她的头微微朝门口方向偏了一下,除此没有动作。
以前的度珍宝是能听出她脚步声的,度若飞心里忽然想。
看到度若飞进来,女医生语调柔和地说:“小姑娘是你带来的?你们认识对吧?我正在问她的名字,她不肯说话。”
度若飞喉咙堵得只剩条缝儿,困难地挤出声音来:“她身体没事吧?”
度珍宝蓦地抬起头“看”向度若飞!两个医生都吓了一跳。度若飞对这个有心理准备,但心跳还是突然加快。度珍宝直直面对着度若飞的方向,又不开口,病房里静了一会儿,男医生惊疑地瞧着度珍宝的眼睛,同时回答:“血糖低,已经注射了葡萄糖。病人不肯配合,没办法做进一步检查。”
度若飞点着头,边听边忘,盯着度珍宝张开了嘴唇叫她:“度若飞。”
那声音里的信任、像是虚弱又像是不自觉依赖的轻轻的尾音,一下子击中了度若飞的心脏,让她立刻抛开了种种顾虑,大步上前用力拥住了度珍宝,坚定地回答:“是我!”
这突如其来的仿佛姐妹相认般激动热烈的场景让两个医生又吓得一愣,两人对视一眼,女医生:“你们先聊会儿,我让人拿午饭过来。”而后默契地走出房间,帮她们关上门。
度若飞双臂紧紧抱着度珍宝,感觉到这具身体的瘦削,心里愧疚得直欲滴血。度珍宝昏迷着的时候她没敢细致看,怕触动心底的情感,现在活生生的一个人就在眼前,她从看见度珍宝起就无意识保持着的防御状态瞬间被撕破了,她的亲人还活着!她们还能再团聚!这种最原始的感情终于爆发,冲溃了后天的隔阂。
等理智回归的时候,度若飞才惊觉自己哭了,接着她便感觉到度珍宝也紧紧环抱着自己,而度珍宝的脸埋着的那块地方也被哭湿了。
度若飞抬手轻轻放在度珍宝的头顶。防御状态一打破,她的思维也扭到了正轨,默默担心着度珍宝这两年是怎么过的,一个小女孩,眼睛还看不见,会不会受了很多欺负?
一些刻意压制的记忆在慢慢恢复。
领养度珍宝以后,父母带她去遍了全国各地有名的医院,知道无法医治也没有放弃希望,跟进着医学技术的最新发展,定期复查等待转机。
到了学龄,家里先送她到特殊学校,后来发现度珍宝不适应环境,学习能力突出,决定让她转入普通学校,由母亲陪读学习文化课。这已经很艰难,度珍宝还必须学习盲文课程,又要经常与特殊学校的老师同学沟通,一些生活上的不便利之处,视力健全的人无法设身处地地考虑到,这种时候就需要与同类人群-交流经验。
度珍宝“看”人的本事就是在特殊学校学到的,当别人发出声音的时候,依靠听觉判断对方的位置,再活动眼球把“目光”转到那个方向。她的眼睛条件不算坏,听觉水平异常优秀,反应足够迅速,因此这个技能练得熟,颇能唬人,也可以让同学们不那么害怕她的“不同”。
这么一个比大多数人都要坚强的女孩,在过去安定平稳的时候偶尔还会受欺负,到了现在秩序不太管事儿的时候,难说会遭遇什么。
度珍宝只是默默流了一会儿眼泪,然后她环着度若飞后腰的手松了点劲儿,人也退出怀抱,度若飞就低头看她。
她脸上都是泪痕,状态还算稳定,度若飞定了定神低声问:“你身体感觉怎么样?有哪儿难受吗?”
度珍宝先点了下头,又说:“没有难受。”
她的手没撒开,两手抓着度若飞腰两侧的衣服,好像还有点不安。度若飞双手扶着她的肩,沉默几秒,接着问:“这两年……你还好吗?你为什么会在河边?”
度珍宝低着头说:“实验失败,我被丢弃了。我想回中辞市,路上忽然晕倒,后面的事我都不知道。”
她给出的解释过于简单,几乎把敷衍两个字挂在明面上,但度若飞还是立刻接受了这个答案,并且按下了心里浮起的疑问,不去思考,只对她说道:“都过去了,别再想了。你在这儿再等一等,下午我们就回中辞市,我们一起回去。过去的事都别再提了,只要你回来就好。”
“下午就回?”度珍宝顿了下,“我们现在在哪?”
“我们在黑山基地。”度若飞犹豫一下,坐到她身边告诉她,“这两年中辞市扩张了,变成中辞基地,还和附近的基地建成了联系。黑山基地是一个很大的地方,你还记得地理课学的黑山的位置吗?我们就在黑山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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