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莫令接着说，“然后我不是没吃饭嘛，我妈追了下来，拿了一盒饺子……叫我回去热着吃，和我的……伴侣。”

　　她将这个词吐出来的时候有点艰涩，像将嘴里的刺吐出来似的。柏青本来一直听，后面突然想起什么，很认真来了句：“饺子很好吃。”

　　她将手轻轻放在莫令肩膀上：“给他们一点时间。”

　　“我知道啦，”莫令又说，“我妈做菜肯定好吃啊！嗯……所以也不算太失败？我在朋友圈给父母分组转了好多同性恋相关的东西，不知道行不行，哎呀反正我都独立了！出来工作万岁啦！”

　　这点明鸥倒是很赞同：“确实。我觉得和家里分离还是蛮重要的，就算处不下去，也不要勉强……我就不想和家里过啦！不过一切看你就是。”

　　莫令长舒一口气，往后靠在沙发上。她当然隐藏很多细节，也收起一些令人心碎的话语，毕竟那其实不重要。就好像在夏天之后，一下儿她又成长了一些。秋天到了，这是个很不错的季节，她有很多事情想和柏青去做，所以并不想耽误这个季节。

　　她换了个话题：“对了，之前我们去过那个温泉宾馆挺不错的，要不我们几个人再去一次？”

　　明鸥倒是很开心：“好呀！反正我们是比较有空啦，看你们什么时间~”

　　她在那小心翼翼用勺子挖桂花糕，挖出一个心形。莫令则突然想起一件事，几乎有点好笑地说：“说起来，你最近写文都不写恋爱题材了，是不是发现恋爱真的好无聊？”

　　明鸥还在那鼓捣有点圆的桂花糕，认真说：“本来我就不喜欢写恋爱文，写得都烦死了，每天就是亲亲亲，摸摸摸，摸手摸腿心动，对衣服面容描写水水就好，都傻得要死，拖成两章写读者还要强行各种分析，好烦，干脆写剧情文。”

　　“收益怎么样？”

　　“以前的文还可以撑着啦。”明鸥说，“我打算就是写一篇恋爱文写一篇自己想写的，就这样苟活一下啦。哦对了凡春最近在搞出版社，我打算兼职做——”

　　“秘书？”

　　“才不去。”明鸥嘻嘻笑说。“我要兼职做前台，每天摸鱼！”

　　……莫令嫉妒了！

　　莫令其实之前一直想当前台，但是因为实在有点矮，容易被人看不见才没做的。要是能做前台……算了，她也受不了特别闲，还是摸鱼工作结合比较好。她转念一想，又说：“那你不就是真的每天中午就跑去凡春办公室吃饭？”

　　“对啊！”明鸥狂笑，“肯定很好玩！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等着这一刻！”

　　……好吧，你喜欢就好，也不知道凡春怎么应付小娇妻的。莫令感觉有点倦了，靠在一边看电视——一切都结束了？在她心里有点奇妙地出现这几个字，就好像她的人生是一本书似的，如今翻到了最后一页，要结算了，得落了个完的字了。

　　这个完字让她有点意难平。她许久没看到让她难以释怀的了，即使是悲剧或者喜剧。电视剧也没有，电影也没有，它们只是很卖力，但是一点意思都没有。那么她的生活呢？那确实要比文艺作品有意思吧，但也没意思，它一点都不波澜起伏，只是属于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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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普通就很伟大。

　　莫令蹬了蹬腿，活动了一下身子。柏青坐在她右手边，看着窗外，莫令以为她在看什么呢，结果柏青说：“今天天气好好，我们晒被子吧。”

　　她脸仍像莫令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那样端庄，但现在有种说不出的风情和敛着的小小心思，再怎么看还是很漂亮。她的眼睛仍然黑黢黢的，但眼神很有生气，像一潭不合时宜的春水，软软映出一点儿光亮。

　　莫令怔怔看她。柏青脸红了：“……怎么了？”

　　莫令扯开话题：“啊！没什么，我在想要不要晒冬天的被子，晒好了入棉被。嗯，还有拿出冬装什么的，秋天可短啦。”

　　但就是因为短才动人。秋天真是个文艺的季节。

　　柏青微微点头，又说：“还有……糖炒栗子。”

　　莫令愕然，笑着说：“好啊，到时候去对面那边买，再做个栗子焖鸡！”

　　她们闲聊了一会，萧凡春过来了。这几天天气有点要冷不冷的，她穿了件短袖衬衫，搭了件毛衣外套，进门把毛衣外套一脱，喘气说：“还真热。你们小区下面有人在卖糖炒栗子，我买了几斤……”

　　这可真是来得很及时。当下四人一起坐着，开始一边闲聊一边吃栗子。柏青说到柏简这几天都在国外跑，但主题是去收集古董——她好像打算开家古董店还是怎么的。莫令说自己的大的那个表妹已经过来工作了，在她那暂住，所以这几天她都和柏青住，方羽和她一见如故，两个人天天一起看电视剧。

　　“真没问题吗？”明鸥问，“没熬夜吧？”

　　莫令冷笑一声：“她敢！”

　　接下来是萧凡春，她最近搞出版社红红火火，如今在做着小众书籍出版的事情，当然也包括百合，出版到国外之类的。毕竟她家本身就是就是书香门第，也支持她做这些。这倒是有个很好玩的新闻——据说知名黑料女星peach直接买了一箱回去，当然这只是传闻，网上还有人说是炒作，国外女星买国内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