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被什么人看见又写进雷文里, 那是真的生命不可承受之痛了。可现在想这些都没用，身体很本能地找了个相对舒服的地方窝下来了。察觉她靠过来，柏青摸了摸她的头（手法完全是检查有没有磕伤）, 说：“没事的。”

　　莫令嗯了一声，轻轻地叹气。她觉得自己这样借机甚至有点耍赖皮，可……真安心。就连柏青这么说话，都令她很安心。柏青听见她叹气，低声说：“你害怕吗？”

　　“没事啦, 给你抱了抱就不害怕啦。”莫令说。她被柏青的头发丝戳痒了，挠了挠鼻子，又说：“好啦……我没有很怕啦，你不用……抱得那么紧，你是想用害羞打败害怕吗！”

　　柏青似乎在分辨她的矛盾意味，半晌决定又抱抱她：“嗯。不怕。”

　　莫令无奈了。她又闻到柏青身上的味道，仍然是那股洗衣香皂味，十分舒服，不是那种特别浓郁的甜香味。但是这次可能确实离得近了，柏青也忙了一天，有股微妙的体味混在里面。它并不香甜，当然——没有雷文里写的什么狗屎处子香，可这种……荷尔蒙的味道，这种触觉，像一张柔软的毯子，将她罩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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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甜蜜的味道。她头昏脑涨，脸红心跳，几乎当即要把所有隐秘的情绪都说出去。

　　莫令猛然一收心，心想要是真的地震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唉，希望没人在路上走，不要出事就好。掉下来的广告牌应该也挺危险吧？这么给自己催着眠，莫令平静了，缓缓地和柏青拉开距离：“说起来，不知道下面怎么样，今天财务部好多人还在加班呢。”

　　柏青默然，掏出手机来看群。

　　…………对哦！还有手机这东西！！！！上班时间都开静音了，都没听见提醒！

　　莫令内心大为窘迫，连忙掏出忘记很久的手机开始看群。财务部群都炸了，现在好像大家都躲在桌子底下——朱轻轻狂敲她，怕她困在电梯里了。她默然回复自己在楼上躲着，又问了问方羽。出乎意料的是，方羽说完全没感觉到。

　　真奇怪，说起来这地震好像也是从远处传来的声音，不像是从地下传来的。这时柏青看完了微信，说：“之前公司收到通知，说周围的一栋大楼要进行拆除爆破，但定在周六。本来今天打印了通知准备明天发的……我怀疑是大楼爆破提前了。”

　　“可这也太早了！”莫令说，“今天才星期几啊？我怀疑可能是，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柏青摇头。两人的脑袋在光下映得特别诡异，但她仍然显得像个过于美艳的女鬼（呸呸呸！），眉眼因为光线而显得十分锐利。她说：“我不知道，再等一会吧。”

　　她仍然没放开莫令，不知道出于什么理解。也许真的是出于保护，或许是……莫令忍不住那么想：柏青觉得自己并不重要，甚至连自己都比她重要。她不想让柏青为了她做出太多退让。

　　莫令微微靠近她。柏青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仍在看手机，于是莫令尝试着缓缓伸出手，搭在她肩上。柏青看了她一眼，仍没有什么眼神变化。

　　莫令将她一拉，轻轻拽到怀里。

　　柏青没阻止她，甚至一点反抗都没有。她就这么低头栽进莫令的怀里，什么都没说，只抬头看莫令。一股暖和的气息扑面而来。莫令深呼吸一口气，对她说：“柏青，不用这样啦。我也可以保护你的哦。所以……”

　　实话实说，柏青抱起来真的手感挺好，丰腴有肉，女孩子独有的那种软绵绵的感觉……她朝上看的眼神，那对眼睛现在就像是黑色的深潭一样，莫令突然梗住。她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突然变得结巴。就比那之前还红……莫令脸红了。

　　可她想说。

　　在那个时候，或许她确实没有柏青反应那么快，也会吓呆了，但是绝不是需要柏青保护的人。她笨拙地摸了摸柏青的脑袋，觉得气氛很好……什么气氛很好？她单纯是为了……莫令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莫令说：“所以不要总是牺牲自己，好吗？柏青。我会担心你的。”

　　也许也有亲密的意思。也许她不想让柏青觉得自己不重要。

　　这动作对于一个还未确定性取向的女性来说确实有点古怪，甚至冒犯。莫令深知自己这样做着实有点过界，可……

　　她痛苦叹气。柏青乖乖窝在她怀里，顿了一会，说：“我知道的。”

　　柏青靠在她怀里，又低声说：“我刚刚有话没说完。刚刚地震前，我想和你说……抱歉，那天晚上那么晚还让你出来，让你没睡好了。”

　　“啊？”莫令才反应过来是进电梯前那句话，顿时笑了：“那个没事啦，别在意。因为我很担心柏青啦。”

　　柏青抬头看她，正要说什么，突然电梯旁的安全门被一把拉开，有人虎虎生风地踩着步子跳进来，手里还拿着手电筒：“崽崽！！！妈妈来了！！！”

　　莫令吓得立马弹跳出去，脑壳嘣一声撞在桌子底下。柏青缓慢地反应过来，低声说：“妈妈？”

　　不幸中的万幸是，这真是柏简。柏简穿着对高跟鞋爬上九楼不带气喘的，一把就把莫令从桌子底下拽出来，抱在怀里揉搓：“我的崽崽，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刚刚那个地震把我吓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