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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生产洗涤剂和洗衣机的商家拍胸脯保证:我们的产品不伤衣物, 我们的设计最大程度保护衣物。
但柔软织物被激荡水流千般冲刷, 被高速运转的滚筒抛上甩下,还要和其他衣物纠缠不休……
说纤毫无损,不受影响, 简直慷衣物之慨。
……
池渔从没洗过这么突如其来又翻天覆地的澡。
持续时间称得上很短,从似云似雾又似水的环抱, 到云开雨霁, 陶吾现身眼前, 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
以至于陶吾帮她扣好松散的衬衣领口, 转身收整废料, 她仍呆立当场, 满脑子循环洗衣机和洗衣液的广告。
她算是彻彻底底感受了一把“我为衣物,人为全自动滚筒洗衣机”的身不由己。
好在神兽牌洗衣机真的做到了人类科技暂无法达到的极限,完美实现了不伤衣物的承诺。
皮肤上依稀留着的, 是和风细雨的触碰。
狂风巨浪只在脑海翻腾咆哮。
过后,池渔回想起来,陷入雨雾的怀抱时,她听到过呢喃般的“对不起”以及“迟哉晚矣”。
确切地说,就在“晚矣”之后,她经受了神兽的洗濯。
脏衣服干干净净,挂了近一天的浓妆毫无残留。
六感明晰,身轻心悦。
只开了一盏落地灯的客厅因月色的倾泻,超乎往常的敞亮。
陶吾屈膝半跪在垃圾桶前,把从池渔身上卸下的脏东西一股脑从袖口抖落进去。
池渔望着垃圾桶,不动声色地把脑海里的惊涛骇浪转化为她拿手的嘲讽。
——论“惊喜”和意外,是在下输了。
小毛球是奶白色,陶吾的成人形态肤色同样偏白。
因此池渔把目光一寸寸推向陶吾,正准备开口,眼睛却先一步发现她右手背的红斑。
“陶吾?”
陶吾迅速把爪子缩进袖管,只露两根手指和左手一起将垃圾袋扎口,起身往窗台。
池渔用比实际行动更有效的一句“不准动”成功截下她。
陶吾没戴棒球帽,脚步停下来,头部略略偏向窗台,右手握拳放在裤子口袋。
仔细听,呼吸有点发沉。
池渔研究过仁兽驺虞。
古人流传下来的诸多典籍都有一个听似夸张的说法:驺虞连青草都不舍得践踏。
虽然亲眼目睹神兽生啖人尸的场面——
不对,那时陶吾背对她。实际情况是不是她看到然后联想的那样,池渔合理保留怀疑。
但老陆留下的《画经》也提到,驺虞不喜流血纷争。
“陶吾。”池渔又唤了声,“伸爪。”
《神垕山神庙瑞兽碑》碑文描述驺虞:「……望之虽若悍猛,迫之则甚驯扰。」
亦即:看起来凶猛强悍,实际上温驯和顺。
陶吾听话地伸出手,但极快地碰了下同时抬起的攥紧袋口的左手,手背在凸出的指关节上一蹭而过。
小动作尽收池渔眼底,所以看到手背光洁无异样,她毫不犹豫扣着陶吾手腕,掰开虚握的拳头。
掌心像被烙铁烫过,生锈般的参差红斑大致形状很眼熟。
池渔找林鸥做的虐囚妆,伤痕血迹之类的事先都找过参考资料。滴在衣领和胸口的血迹也做过氧化观测和滴落、迸溅等形状模拟,确保真实。
是的,为了保真,血迹她用的是网上买来的动物血——至少卖家写的是动物血。
一抬头,又看到陶吾额头彤红一片,呼吸愈发粗沉,隐约带着哨声。
就池渔的观察来看,类似于过敏。
不是林鸥今天提到过敏,池渔差点忘了自己还保留着医药箱常备过敏针的习惯。
池渔松开手,指腹敲了敲陶吾手腕内侧,“等我一下。”
比她还高的人形神兽局促不安,“我先去丢垃圾。”
“不用。”
找出过敏针,推了一小节,池渔定睛望着针尖的水珠,反应过来自己怕不是脑子进了水。
陶吾好像理解了她这番仓皇举动的用意,扬起笑容安慰道:“没关系,很快就好。”
话是这么说,地上的影子摇摇晃晃。
池渔心里“咯噔”一跳。
然而映在眼中的陶吾的身形依旧端正笔直,只略略垂目望着掌心的红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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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血吗?”池渔问。
“不全是。”陶吾摇头,眼眶泛着红晕,“它很痛苦,死的时候。”
“什么?”
“是头奶牛,给老主人产了一辈子奶。”陶吾解释说,不知为何舔了下发白的唇,“差几天就能寿终正寝,被小主人乱刀捅坏了,所以很不甘心,很难过。”
池渔迟疑了下,说出推测:“这些是你从血迹里……知道的?”
“嗯。”陶吾点点头,又吸了下鼻子,波光水润的眼睛对着池渔,“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池渔渔。”
“怪我?”池渔当真啼笑皆非,心情倒是一下子放松了,“你这天赋不去……”
话说到一半,理智强势回归。
她想说这种天赋当警察破案一定神速。
但驺虞冠着“仁兽”头衔,接触血迹产生的类过敏反应更偏向伤害,不适合拿来开玩笑。
池渔生硬地改口:“就说你们神兽总不会跟人一样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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