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灵珍馐志(gl)+番外 作者:一跳跳到山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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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怕,镇上那许多人因此病死,多一个董屠夫,官差不会疑心。”
“哞……”小牛犊又一声哀叫,听来比先前更是可怜。
牛母微微抬头看天,叹一口气,道:“我这并非是作恶,都是他董屠夫。”她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又是愤怒又是哀戚:“枉我辛勤劳作半生供他收租,起早贪黑替人耕田,无一日停歇。不想他竟要取你我姓命。为娘死了并无所谓,可他还要杀你啊,你还那么小,我怎么能甘心。”
牛母声泪俱下,抱着小牛犊痛哭。小牛犊哀哀鸣叫,亦是流下泪来。
李苦儿觉得他们很可怜,其实根据灵溪县一带的风俗,牛作为百姓耕田的牲畜,不会活杀。市面上卖的牛肉多是在牛老死、病死或受伤死亡不久之后进行宰杀,好一些的,则是猎户猎来的野牛,其中的缘故,一者,是人们对耕牛辛勤劳作的感恩,二者,也因牛这生灵颇具灵姓,有传言说,若是活杀耕牛,耕牛会怀着仇恨前来报复杀死它的人。
想到这里,李苦儿恍然了悟,原来这牛母被董老板杀死,又见他要杀她牛子,便心生怨恨,化作怨灵复仇来了。可是董老板为什么要杀牛?这两头牛租给他人耕地,天长日久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仓皇宰杀是有什么缘故?难不成他们急着卖肉筹钱?若是这样,倒也说得通了。
但无论如何,李苦儿还是觉得这太过残忍。为什么不把牛卖给别人耕地呢?镇子这么大,终究会有人家需要,总好过杀生啊。
李苦儿哎了一声,心中感慨,现今牛母前来索命,也算是董老板咎由自取吧。
她正低头惆怅,腰间却被猛然一扯,原来是何未染将她拽离了原地。她疑惑不解,看看何未染,正皱眉望着她方才站着的位置。
李苦儿追随她的目光看去,发现不远处的木架上,插着三枚细细长长的银针。李苦儿眸光一缩,不多时,三枚银针慢慢变软变黑,最后变成三根牛毛飘落在地。而木架上,徒留下三个深深的小孔。这若是插在自己身上……李苦儿浑身一抖,不敢往下想了。
“是你?”牛母的声音响起。李苦儿转头望向牛母,见她正盯着自己面有疑色,忍不住往何未染身后躲了躲。她知道,牛母记得自己,现下定是不解于为什么这姑娘买了肉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
牛母眯起眼,又盯着将李苦儿挡住的何未染,道:“你们是谁?为何私闯民宅?”
何未染板着脸与其对峙:“你又是这宅子的什么人?”
牛母腰杆一挺,道:“这是我家,你说我是什么人?”
何未染忽地笑起来,道:“呵呵呵,我只知道这是董老板和董夫人的宅子,什么时候主人家成了一头母牛呢?”
牛母心中怒火燎烧,觉得自己受了屈辱,正想发难,又听何未染道:“我这并非是看不起你,只不过对你的选择无法苟同。牛母,你打算就这样披着他人的皮囊过活了么?用不了多久,董夫人的身体就承受不住了。她会衰弱,会死去,到时候,你要怎么办?再去找一个活人附身,自此不断地伤害姓命,不断地加深罪孽么?如若这样,又与董老板何异?”
几句话戳中了牛母的痛处,她心中依旧有气,无奈却不得不承认面前这神秘女人道出的问题,的确是她所顾忌的。她咬着牙,鼻尖通红有泪有恨:“如若不然,我还能怎么办?!眼睁睁看着董屠夫杀了我儿子么?!难道我们牛族的命,就不是命么?!”
“确实,众生平等。你来报复董老板一家,情有可原,然而其他百姓呢?那些为梦魇所困的人与你的死,并无关联,你却无故将怨恨转嫁到他们身上。早晚有一天,这份执念所造的恶业会加注于你的来生,这些后果,你考虑过如何承担么?”
牛母面容凄厉,决绝道:“即使要在阴间受尽苦难,即使落得来世托生蝼蚁,我……也……甘……愿!!!”
第42章 砂锅牛尾(六)
牛母的情绪非常激动, 然而何未染对这份必死的决心却不以为然, 她知道,如何让牛母放弃这个念头。
“恶者, 凡遭天谴, 小则入畜生道, 其次入饿鬼道, 更甚者入地狱道,受尽各道苦楚。而除此三者对其本身的惩罚,还有一种, 便是殃及子女代为偿还孽债。你这一行为,不仅仅是造了自己的恶业, 也是造了牛子的恶业,这般连累于你的孩子,牛母,你还甘愿么?”
“我……我……”牛母哑口无言, 留着眼泪,半晌,才绝望道:“我没有别的选择, 身死于那屠刀之下, 我深切了解那种痛苦, 恐惧,还有无望。无论如何,我都不想让我的儿子也如我一般,被这样残忍地杀死。”
何未染摇头, 道:“但是现下,那些陷入梦魇的百姓恐怕已经醒了,你又打算如何做下去?”
“怎么会?”牛母心头一震,退了半步,道:“是你做的么?”
何未染又是摇头,面上无半分心虚之色,倒是李苦儿先心虚起来。那事儿虽的确是河神阿宴亲手所为,却也是经何未染授意,李苦儿偷偷又往何未染身后躲了一些,省得自己的表情出卖了两人。
牛母攥紧了拳头,又松了开来,道:“罢了,不论是谁,其他人的生死我不再强求,但是董屠夫的命和她妻子的身体,我不能不要。”
何未染见牛母戾气减退,会心而笑,道:“你若有心放下仇怨,我便帮你一把。只不知牛母你是否信得过我。”
“你要如何帮我?”牛母面有疑色。
“你的孩子,我保他姓命无忧,至于你,放下前尘,安心投胎去吧。”
牛母闻言,看着小牛犊思忖许久,小牛犊哞哞地叫着,似在劝说牛母安心离去。李苦儿想,这牛子在世上活了不过半载,已明白情感和道理,也难怪没有人轻易杀牛。
牛母抬手抹了脸上的泪,终于还是开了口:“我还是要亲眼看到你将我的孩子安置妥善才能放心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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