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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还给了她两枚戒指:“等奶奶走了以后,你带着这两枚戒指去找她,就当是奶奶给你们的礼物,一人一枚,相伴到老。”
必然降临的节日到来那天,田甜如往常那样去给奶奶洗漱,她还未醒,田甜拿起床边的一本书,翻到上次停止的地方,细细给她念起来。
奶奶说,听着她的声音醒来是 很幸福的一件事。
一直念了许久。
念到口干舌燥, 念到手脚发软、心底发慌,田甜猛地站起来,膝上的书应声摔落在地,她浑身颤抖着,伸手靠近奶奶的鼻腔,静置许久,心脏猛地一滞,眼泪夺眶而出。
田甜颤抖着手摸遍奶奶的全身,僵硬的触感让她浑身不自觉颤抖起来,好冷,冷得如同置身于冰窖中,她眼前一黑,跌落在地。
那瞬间像是聋了瞎了,田甜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着,耳边嗡嗡的,像住了一群蜜蜂。等她重新恢复意识、看得见听的着了,已经不知道是多久过去。
窗外小鸟的叫声叽叽喳喳,清灵悦耳,田甜撑着手臂坐起来,再站起来,平静地打水给奶奶梳洗,换上新衣。
待一切妥当,田甜怕惊扰她般悄悄关上房门,迈着一双仿佛灌了铅的沉重双腿,走出院门,走进了麦大婶家。
葬礼办得简单,前来吊唁的人大多是熟面孔,每个人都是一脸凄凄之色,田甜在麦姐姐和麦大婶的陪伴下度过了难熬的三天。
田甜有史以来听到‘节哀顺变’最多的三天。
她平静地接受这四个字,平静地回应每一位对她流露出同情、悲悯或其他任何情绪的人,她平静地在麦大婶的帮扶下完成葬礼,挺拔如松,血色苍白。
入土为安。
埋葬是人生命的终点,那天过去,家里来来往往的人也跟着散去,外头吵吵嚷嚷,田甜坐在房间一语不发,麦穗在一旁抚着她的背安慰她;“别忍着,想哭就哭出来。”
“没事。”田甜扯唇一笑,问起 外头的情况,“还有什么要做的吗?外面怎么还有声音?”
“在打扫卫生。”麦穗答。
田甜明白了。
将贴在门上、 墙上的悲悯条文撕去,将桌上的蜡滴、地上的鞭炮扫去,将身上的麻衣、周围的白布收起,将属于这场葬礼的痕迹全部抹去,死去的人就彻底没有痕迹了。
大概是怕她看了这样的场景难过,麦姐姐一早就把她领进了房间里。
田甜点点头,继续沉默,麦穗陪她静坐,一直过了许久,麦大婶进屋来喊她们吃晚饭。
走出房门,外间恢复如旧,屋子内外和过去没什么不一样,却又有极大的不同,田甜在麦大婶和麦穗的陪伴下吃完晚饭,在她们忧心忡忡的眼神中艰难下咽,最后温柔道:“你们也回去吧,我自己可以。”
“这几天我还是陪着你吧。”麦大婶道,“家里里里外外都是事,婶子在这儿帮你。”
麦穗也道:“我也留下。”
“麦姐姐快高考了,时间宝贵,为我耽误这几天已经很不应该,哪能继续麻烦你们。我没事的。”田甜最后重申一句,目光坚定。
终于劝走麦大婶和麦穗,田甜起身收拾屋子,她拿着扫帚走遍屋子的每一个角落,感觉屋子里无一处不寂静,钻心的寂静。
走着走着她蹲下,头埋在双臂间闷声哭起来。哭声响彻整间屋子,又回荡在耳畔。
孟奶奶刚过世的那段日子,总是有很多人来看望田甜,白天的田甜总是冷静温和,充斥着说话声的屋
子,驱散了最后几分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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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晚上,只剩下田甜自己,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才能埋在被子里放声大哭。
没有人能和她说话了。
等这些叔叔阿姨都不再 来的时候,这个屋子里不会再有说话声。
屋子很大,静得吓人。
田甜想到奶奶临终前她最常做的事,念书,她抱着书本不撒手,让读书声充斥着屋子的每一个角落,越是圆满,越是空洞。
田甜又想起了徐青柠,奶奶口中那个会对她很好的女孩子,那个会和她相伴一生的女孩子。
纠结再三,田甜拿着婚帖和信物,以及奶奶给的礼物,千里迢迢来到了徐家。
徐爷爷很热情,他的热情似火驱散了田甜作为一个陌生来客的尴尬和胆怯,她开始觉得奶奶的提议是对的,或许她真的可以带那个叫徐青柠的女孩子回山。
可第一次碰面,那个咄咄逼人的女孩子仅凭简单的几句话就叫她打了退堂鼓。
她想,原来这个叫酸酸的人是不愿意的。
她不是奶奶口中所描述的那个温柔可人的宁宁,她有她自己的生活,有她自己的骄傲,她不可能陪她回山。
田甜那时候望着床头柜上装着两枚戒指的红色小布包,觉得她可能有负奶奶的期望,她打算尽快回家。
即使徐爷爷很坚定,田甜仍旧觉得勉强两个人在一起,还不如她一个人生活来得自在,她尽快回家的想法没变。
徐爷爷的生日将她留了下来,在后院空地与徐爷爷的谈话,田甜的心再一次动摇。她耳根子软,在徐爷爷的一再坚持下,竟也冒出了她和那个女孩子很合适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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