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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嘛，要有所为。

　　……

　　“你说你还差经验升级？”土城废墟下，年锦恩面色惨白地，看着许央。她几乎是缓缓就醒了，阿奎一走，她也强撑着不再休息，结果一来就看见一号肆意厮杀城上异能者。

　　“……是，我再升一级，就能召唤新的召唤兽了……”许央很是难受，她踩着泥块要往外边去，阿奎却拦住了她。没了土墙遮掩，出去了就是靶子，一号没道理不杀许央。瑟冥特克倒是出去了，他还有一点蓝量，还能放几个牵制的魔法。

　　年锦恩沉默了一秒，外边响起了怒吼，是刚来的援军的，那人她不熟悉，去联盟的时候也只是见过而已……金色的大鸟从天际俯冲，锋利的喙和爪理应是万分锋利的武器，可一号浑身带毒，树皮一样的皮肤挡住了攻势，他用力翻身跃上鸟背，徒手拔去变异金雕羽毛，挖去了它的血肉。剧毒令它浑身颤抖、战栗麻痹，无法动弹，直到死去。

　　许央的能力到底是怎么回事？从许央与陆回雪末世后从不停歇，一直在外战斗大概就能看出，与陆回雪战斗中升华不同，许央所说的升级，似乎和游戏里杀怪得到经验一样。但，也不难理解。

　　怒吼与惨叫再度响起，已经没还什么可以拖延的时间了。援兵也只是七星，六星异能者对上一号毫无抵挡之力，再拖延，一号升到八星以后……

　　“杀了我。”年锦恩说。她只是一挥手，左手便从空间里取出了匕首，她将匕首塞给许央，“杀了我。”

 

第109章 一零九只小精灵

　　“你疯了？”

　　可年锦恩没疯, 她固执地把匕首往许央手上塞, 许央想退, 就听见年锦恩说：“死一个人，就可能救下鬼行域……我不谈什么联盟、救世之类的, 你如果差一点升级，我的命给你，你保下鬼行域。值了。”

　　值个屁！年锦恩与许央她们打交道这么久，怎么也算是朋友了。死别人和死朋友能一样吗？许央冷着脸, 给阿奎使了个眼神，阿奎便一手刀把人劈晕了。

　　得让三号放弃雾化，然后杀死他。或者……

　　“要不, 你杀了我吧？”韩灼从土堆里扒拉着昏迷不醒的叶赋爬出来, 一脸恳切，“我没用，一点忙也帮不上。我……”

　　“闭嘴！带我去伤病营。”能不死的，干嘛要牺牲？许多伤了的异能者昏迷不醒，毒素都侵入五脏六腑了, 没得救, 只能拖着……年锦恩肯定是不愿意让自己手下死的, 但许央不在乎。

　　被骂冷血也好, 无耻、可怕也罢，都无所谓的，名声而已。上一世都是烂泥一样了，这一世也没什么追求。韩灼愣了一下, 眼眶就红了。那都是拼了命的异能者们啊，都是鬼行域的战士啊，可是真就不回了，治疗系异能者就没有七星巅峰的，毒侵入到了骨子里，死也就是时间问题。

　　“我带你去。”韩灼咬了咬牙，还是下了决定，但他没打算把这推到许央头上，带到伤病营门口，他先让许央停了一下。他进去把医护人员都清出去，让他们照看年锦恩与叶赋，才叫许央进去。他就在门口守着。那些战士，昏迷几天了，可能再过两天，就要去了。

　　许央紧了紧匕首，阿奎握住许央的手，“我来吧。”

　　“……我来。”

　　……

　　金雕的尸体和变异白虎的尸体在一号身侧，血流一地。

　　红色与绿色混杂在一块，一号一脚将万观首领踩在脚下，直接将人踩进红色的土里。

　　“老大！——”

　　“别急，很快轮到你们……”一号嘴角咧开，枯木般地脸狰狞而恐怖，他一双瞳孔缩小至一点漆黑没有丁点反光……猛地一个转身，他双手接住了陆回雪的碎颅锤，他盯着陆回雪满脸血泪的模样，只觉得无比有趣。陆回雪没能抽动，直接松开锤子，红芒一闪，军刺出现在两手之中，狠狠切在一号手腕，竟是打出火花来！

　　彭地一声。碎颅锤被他生生捏碎。

　　陆回雪踉跄一下，脑子里忽然刺痛了瞬间。远处的弗利特哀嚎一声，拚命扇动翅膀，狠狠撞了一下一号后背。但没用，一号完全没有任何伤害，不过这一下分了他的注意力，陆回雪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子，嗓子里的一口血，硬生生咽了回去。本能以军刺抵挡一号的攻击，挡了那么一下，然后倒飞出去，狠狠砸进土里。

　　周身红雾愈发浓稠了，浓稠到陆回雪已经分不清自己身上的血和红雾的区别，她猩红的眼瞳一点点变黑，而眼白部分却逐渐染红。

　　杀了他，必须杀了他……

　　不然，她可能会失去许央。

　　血泪从脸颊滑落至土地，陆回雪撑起身体，摇摇晃晃再次站起。抬眼，就看见一号一脚踏碎一位万观七星异能者的胸膛。

　　一股气势猛地从一号身上传来，威压压得陆回雪面色发白，她站立不住，几乎半跪着栽倒在地，却看着一号气势节节攀升……

　　怎么，怎么会这样……没有用吗？怎么挣扎都没用吗？这家伙居然八星了，这家伙居然真的要突破八星了。

　　会死吗？要死了吗？

　　可许央还没嫁给她啊。

　　陆回雪脑子浑浑噩噩，无数念头在翻腾，她想起了末世之前的生活，想到末世后遇到许央的种种，想到自己曾经的佣兵队，想到……很多很多。最后在脑海里最为清晰的，居然是许央在副驾驶睡着的睡颜。

　　——她偷偷瞧过无数次的样子。

　　第一次遇见许央后，她在副驾驶闭眼休息，呼吸平稳。其实陆回雪不知道她到底睡了没的。可余光瞥着那白玉似的脸颊，长长的睫毛微颤着，午后的阳光一点点洒下来，她脸上的绒毛都是金色的。许央，许央啊……

　　末世会结束的，一定会结束的。

　　陆回雪颤抖着站起身来，一股接着一股威压涤荡开来，和她升星那次一模一样。可陆回雪还是站起来了，她迈开步子，血液从军刺上滑落，一连串的，滴在泥土中。